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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海军之夜（第2页）

&esp;&esp;“你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大伯’，可是你今年刚刚三十出头，这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怎么控制住自己呢？”

&esp;&esp;奥兹耸了耸肩“阿拉迈酒吧每一个显期六的夜晚都像一次校友重聚的狂欢会一样，内特，你得首先明白舰艇值勤是怎样的一回事你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到那里去，强迫自己挤进那些通风很差的狭窄的‘铁棺材’里面去。在下面的每一秒钟你都可能沉入海底，事先又没有任何警报，而且很可能你再也不能活着浮出水面了。这样的危险孕育出了彼此之间的忠诚，在患难与共的舰艇生活中我们建立起比家庭关系更为密切的友谊。”说到这里，他摇摇头“这些很难向一个从来没有参加过海军的人说清楚。”

&esp;&esp;“琼斯和罗德就是为了这些，帮助了福斯特克夫人和汤米？”

&esp;&esp;奥兹看了看我，像是没有办法肯定我究竟站在哪一边。当然了，现在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

&esp;&esp;“是的。”他的口气并不像刚才那样肯定。

&esp;&esp;“布莱弗德在这儿吗？”

&esp;&esp;“那就是他，那边，”奥兹冲着舞池那边点了点头，继续说“和那个小巧的金发女人跳舞的那个人。和他一起跳舞的女人是瑞德瑞格白的妻子。”

&esp;&esp;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我费力地辩认着布莱弗德的容貌。他有着黑色的头发，身材瘦长，长得十分英俊，不过却没有什么棱角。此时此刻，吉米布莱弗德上尉正在和那位漂亮的金发女人情意绵绵地跳着查理斯顿舞，他们的神情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esp;&esp;我半开玩笑地问奥兹：“你们这些人和自己的妻子一起跳舞吗？”

&esp;&esp;奥兹笑了，随即答道：“也许在结婚周年那天在一起跳舞。”

&esp;&esp;“所以，那天晚上汤米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离开了酒吧，直到一点钟晚会结束的时候，他才记起了自己的妻子。可是那个时候泰拉早已经不见了。”

&esp;&esp;奥兹那张友好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他向我抗议道：“这不公平，内特。”

&esp;&esp;我继续讲着：“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泰拉和迈西一起参加每周一次的海军聚会，泰拉告诉我们她大约是在十一点半时离开的，可是过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汤米才发觉自己的妻子已经离开了。”

&esp;&esp;“他早就注意到了。”

&esp;&esp;我皱着眉说：“你是说他早就注意到自己的妻子离开了。那么，那是在什么时间呢，‘大伯’？”

&esp;&esp;奥兹低着头避开了我的视线，然后回答道：“在那场小纠纷之后。”

&esp;&esp;我追问道：“什么小纠纷？”

&esp;&esp;这时候，坐在一旁的德丽斯“咯咯”地笑了，她插嘴说：“就在泰拉出手打了个畅快以后吧。”

&esp;&esp;奥兹猛然喝止了她：“住嘴。”

&esp;&esp;可是我可不在乎奥兹的态度，我向德丽斯问道：“出手打了个畅快，德丽斯，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德丽斯似乎被奥兹的话给吓着了，她向我摇着头，什么也不肯说了，然后她就低下头去喝自己面前的那杯饮料。

&esp;&esp;我看着奥兹，语气平和地说：“‘大伯’，你如果不告诉我实情的话，我恐怕很难帮助汤米。”

&esp;&esp;奥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泰拉只是和人拌了几句嘴之后，她就一阵风似地走了。在那以后似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我记得那大概是在十一点半到十一点三十五分之间吧！”

&esp;&esp;奥兹对时间的记忆力似乎与泰拉不相上下，不过我决定暂时先不计较此事。

&esp;&esp;“泰拉和谁吵嘴了？”

&esp;&esp;“斯德克丹尔上尉。瑞恩斯德克丹尔上尉。”

&esp;&esp;“他今天晚上来了吗？我很想和他谈谈。”这可是一个新的线索。

&esp;&esp;奥兹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我想他不在。至少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看见过斯德克丹尔上尉。”

&esp;&esp;我又看了一眼德丽斯，她的眼睛望着别的地方，一心一意地嚼着口香糖，脸上是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

&esp;&esp;奥兹转换了话题，高兴地对我说：“别灰心，内特，这里还有其他的军官呢。一会儿我会向你逐一介绍的，他们要是知道你是达伦先生的调查员，一定会非常乐意与你合作的。”

&esp;&esp;我接受了他的建议“那就带我转转吧！”

&esp;&esp;奥兹爽快地答应了。他转过身向自己的妻子说道：“德丽斯，好好陪着伊莎贝尔小姐，千万可别惹上什么麻烦。”

&esp;&esp;我也转身对伊莎贝尔叮嘱道：“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宝贝，你可不要随随便便地爱上哪个水手。”

&esp;&esp;伊莎贝尔那张丘比特似的玲珑小嘴弯成了嘲讽的月牙形，她漫不经心地点燃了一支骆驼香烟，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居然把女孩子带到这样的地方，小伙子，你可是在拿自己冒险呢！”

&esp;&esp;我回敬着她：“敢到这里来，你也是在拿自己冒险。”

&esp;&esp;我吻了她，她也吻了我，可我和奥兹刚离开雅座，一对穿白亚麻便服的军官就走了过去，眨眼间，奥兹的妻子和我的女伴就到舞池中展现魅力去了。

&esp;&esp;“在这里大家倒会抓紧时机。”我评论着。

&esp;&esp;“这是个友好的地方。”奥兹说道。

&esp;&esp;为了向我证实这一点，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不停地向我介绍着汤米迈西友好的兄弟军官们，大约有半打以上。所有的这些军官对泰拉的评价都很高。他们一边吸着香烟或雪茄，一边喝着私酿的烈酒，胳膊上挎着一个咯咯傻笑着的女人，那女人十之八、九不可能是他的妻子。他们或者是懒懒散散地伏在吧台上，或者是坐在雅座里，或者是斜倚在墙上，不过他们都很高兴与卡莱斯达伦手下的调查员合作。由于每个人都重复着同样的话，再加上周围的环境过于喧闹，我没做任何记录。后来我回想了一下，发现那些穿着白色亚麻便装的年轻军官众口一辞地给予泰拉以极高的评价——“可爱的姑娘”、“温柔的女孩”、“有点安静但很好”、“她爱汤米爱得发狂”再就是对强奸犯的憎恶“这些黑鬼都该被枪毙”

&esp;&esp;最后我告诉奥兹我已得到了我所需要的全部资料，就彬彬有礼地把我的同伴送回了雅座。我告诉他我需要去趟洗手间，的确如此，不过我没告诉他我刚刚看见布莱弗德刚进到洗手间里。

&esp;&esp;过了片刻，我就和布莱弗德并排站在小便器前，我说道：“完事以后，别忘了把扣子系好。”

&esp;&esp;他恼怒地盯着我“什么？”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迷惑不解。

&esp;&esp;“就为这你和警察起了一些小磨擦，不是吗？在泰拉被袭击的那天晚上，你的裤锁开着，又东倒西歪地四处闹荡？”

&esp;&esp;他嗤笑着：“你他妈的是谁，先生？”

&esp;&esp;“内森黑勒。我是卡莱斯达伦的调查员。我本该和你握一下手的，不过”

&esp;&esp;他比我先结束了。随后我又排在了他的后面，等他洗完手之后好轮到我。

&esp;&esp;他在满是斑纹的镜子里打量着我：他的五官虽然英俊，不过却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也就是那双蓝眼睛还勉强称得上锐利，而且他也没像那些兄弟军官们那样喝得酒气醺天“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