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绿的声音有些发颤。
明玉川听不太清,他浅浅皱起眉,见她眸中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惧与厌恶,他坐在她身上弯下腰身,盯着她的眼睛,像在注视着什么令人惊奇的工艺品。
邱绿望见他一双颜色过于浓黑的眼珠凑近,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便听他道:“绿奴。”
邱绿没敢出声。
“你再敢用这样的目光看我,”明玉川的手指抚摸着她的眼皮,掠过她微微发颤的眼睫,轻声细语,“我就把你的眼珠挖下来。”
邱绿不敢吭声了,她一点点僵硬的转开视线,也不敢看他了。
“找他人,我为何要找他人?”他又忽然将方才邱绿的提问扯回来了,“绿奴最有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什么都不会。”邱绿又掉下来两滴泪。
“你要会什么?”明玉川想了想,从前确实有送来会各种技艺的奴隶。
有的会在高空之处走绳,有的善舞,或是样貌古怪,眼睛冰蓝,或是擅包厨,各种各样,对擅高空走绳的他倒有几分印象,因他那日让那女子在高空走了将近半月之久,直到其摔下线绳。
倒是还行,看着对方忽的摔下来,也尚算有趣。
明玉川垂着视线,指尖摩挲着指下少女落出的泪,她的泪在他指尖下逐渐干涸,明玉川压低了身子,几近与她鼻尖蹭着鼻尖,盯着她:“哭。”
邱绿眼睛微微睁大。
“绿奴有一身反骨,”明玉川浅浅笑了,“我最喜欢看绿奴哭,也喜欢看绿奴受辱,你哭罢。”
哭?
邱绿闻到他身上那股馥郁的花香,直往她鼻息里钻。
她呼吸微颤。
哭?
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两个人做了什么事,女的才会哭?
邱绿真的快哭了。
“你放过我吧,”邱绿眼眶都红了,显得更可怜了,如果明玉川执意如此,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得逞,“我现在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你啊。”
“什么意思,”明玉川望着她的眼睛,“怎的说话驴唇不对马嘴。”
邱绿还担心他没听懂,“我现在的身体不好,不丰腴,不好看,而且殿下的身体也并非如此康健,咱们何不注意一下身体健康呢?殿下需得懂得节制。”
邱绿知道他好像对身体不好这件事极为敏感,可现下,她不得不将这话提出来。
她看着明玉川浅浅皱起眉,貌似不解其意的样子,正想再解释,明玉川又问她:“什么意思。”
他问着话,手还压住了邱绿的脸。
邱绿话都说不出口,徒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望着他,明玉川漆黑的瞳仁儿凑近了她,手掌压着邱绿的口鼻,蓦的弯了弯眉目。
“从方才开始就总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烦,”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轻细,“我其实也不太喜欢听到他人的声音,绿奴,你若再绕着圈子说这些无用的废话,我即刻便切了你的舌头。”
他说着话,自袖中抓出一面人面匕首,匕首冰冷的尖锐贴上邱绿的面颊,邱绿眼睫微颤,抬眼看着他,明玉川望见她的恐慌,忍不住笑了。
“我就是喜欢看你们这幅样子,”他眼睛弯的细长,“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瞧我,绿奴,”他笑意盈盈,“你厌恶我,恶心我,是么?”
匕首锋芒的尖锐刺上邱绿的脸。
没有破,只是极轻的压着,就足以让邱绿浑身发冷。
她紧紧咬住牙齿,下半张脸被明玉川用手捂着,她用一双眼睛望着他,眼睛明亮又透彻,像夏日里被阳光映满的湖,泛着粼粼波光。
明玉川瞧着她的眼睛,她眸光又泛出几分泪来,是因窒息而产生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