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唯一不知情者便是凤姐,她只道贾琏在书房安歇。
这日午时,贾琏叔侄进宫当值,被人告知,本来应该在辰时当值的石克朗竟然无故旷工,人没来信也没有,领班侍卫大发脾气,临时从蓝领中抽调一人顶替,并将此事上报了领侍卫内大臣王子腾,王子腾当即决定停了他的差事,迅速从三等侍卫中提拔一人,补上石克朗的空缺。
至于石克朗如何处置,石家奶驸马府,王子腾可不会做这个恶人,他只需要维持大内安全,再把石克朗的事情通报景运门各位统领,以及御前大臣即可。
一天过期,宫中对于石克朗的去向鸦雀不闻,甚至没人提起这个人。
石克朗可不是什么好人,家里有权有势,骄奢蛮横,什么人也不在他的眼睛里。即便是那个拿了他好处的太监,闻听石克朗无故翘班,也偷偷啐一口:最好永远别来了!
因为贾琏贾蓉叔侄没有上当,他可是挨了不少窝心脚,至今心口还在隐隐作疼呢。
贾琏没事人一样,待到未时交班下值,去了侍卫处换了常服回家。
贾蓉却是又惊又怕,恨不得整天贴着贾琏才能过日子,下值也不回家,脚跟脚到了荣府,憋着一口进了书斋,叔侄们直接到水井房,贾蓉这才输了一口气,很是担忧:“二叔,您说,那个东西只怕没回家去,他不会死了吧?”
贾琏冷笑:“死了才好,祸害活千年,他且死不了!”
随即,贾琏递给贾蓉一个字条,却是柳湘莲传来的信息,上书:石克朗,顺天府。
贾蓉眼睛一瞪:“告到顺天府?难道他知道是谁整得得他?”
贾琏一乐:“柳湘莲也跟你一样,怕他死了,麻烦大,故而扮好人,假装路人发现了他,因为那厮还没醒酒,遂将他送进顺天府,这个时候估计差不多要醒了,至于什么结果,明儿就知道了。”
石家好容易得了个侍卫名额,即便石克朗不成了,还有别的石家子弟可以顶缺,不过再想做三等侍卫估计不成了。
次日,贾琏当值,宫中果然有了消息,石克朗醉酒落马,在野外睡了一宿,大烧大热,石家请了太医,命保住了,却落下了病根,石克朗面部中风,嘴巴歪斜,据说吃饭喝水都成了问题。
贾琏闻言冷笑,竟然成了。他昨天倒提着石克朗的时候,用内力截断了他几处经络,除了如今面部瘫痪,今后还会发现他肾水枯竭,这辈子别想碰女人,老老实实做个太监吧。
石克朗因为一个二等侍卫没得手,就起了那样狠毒龌龊的心思,就该想到有今日的报应。
对此,贾琏毫不后悔。
石克朗三日后清醒过来,在他父亲石驸马追问之下,这混账终于想起他的护卫不见了,于是他怀疑,自己受伤是贾府动了手脚,准确说,是贾府的贾琏贾蓉害了他。
她母亲福庆公主闻听这话,怒火中烧,竟敢有人欺负她的头上,胆敢动他的儿子,就要付出代价。她立马品级装扮,依仗开路,威威赫赫进了皇宫求见皇上。
皇帝这里正在处理政务,却被福庆公主闯了进来,见面不行君臣之礼,开口就骂,大哭大闹,要求皇上替她做主,言称贾琏贾蓉胆敢谋害皇亲,这是犯上作乱,形同谋逆,恳请皇上将荣宁二府抄家灭族,为他的儿子报仇,为宗室杨威。
公主进宫之时,贾琏正在当值,而与皇帝商议政务的大臣之一,就是贾琏的母舅太子太傅,张大学士。
可叹这公主的消息很不灵通,她也不认得贾琏,当着贾琏的面就哭起来,贾琏便亲耳听见福庆公把自己告了,并替皇上做了决议,要把荣宁两府抄家灭族。
贾琏身为御前侍卫,皇帝不发话,他便不动如山,只当是清风耳,毫不关心。
此刻,贾琏十分庆幸贾蓉调换了早班,不然这孩子真要吓坏了。
皇帝鼻子眉毛都皱成团了,福庆公主还在不依不饶,肆意哭闹。大臣们面面相觑,皇帝被人这般无视,恼羞成怒:“福庆,你如此大闹皇宫成何体统,没看见朕这里正在处理军国政务吗?”
福庆哭声微顿,随即扑地大哭:“皇上啊,臣女虽不是您的亲女儿,却是您嫡亲的侄女啊,看在自小一起在养心殿长大的情分,您也不能不管臣女啊。”
皇帝脸色铁青,又来一个翻旧账的,忠义亲王倒了,公主郡王都不甘心呢!
皇帝一声不吭抬脚往养心殿去了。
贾琏马上贴身跟上,一众大臣微愣,随后鱼贯而出,跟在皇帝身后。
未几,皇帝停在养心殿门口,撩袍子就跪下了:“皇儿给父皇请安,皇儿请父皇收回成命,儿皇这个皇帝实在是做不下去了。”
这话一出,身后一溜人都吓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不好玩,收本打字慢,这几天错字有点多,会仔细改错,谢谢亲们包容,还请亲们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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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养心殿离乾清宫并不远,福庆进宫闹腾的事情早就有人报给了太上皇。
福庆与忠义亲王世子,都是太皇上嫡亲的血脉。
当初因为种种原因,太上皇忽然就厌恶忠义亲王,恨之欲死,将他罢黜,没想到忠义亲王不经折腾,不过一年,竟然一命呜呼。
人死账消,恩也好怨也好,时间久了,便烟消云散了,剩下唯有血脉牵绊。
太上皇对着两个孙子孙女,心怀愧疚,有心补偿,想着这兄妹原本该有尊贵的身份,便册封他们做了郡王公主,以示优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