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也不好反驳他,便只好尴尬地笑着。
不管从十几米城门上跳下,稳稳落地,还是徒手接下薛成远的致命一击,亦或是在薛成远攻势下游刃有余,一掌制敌,哪一件是不会令常人震惊?见过世面的人不过是会早些缓过来罢了。
戊时过半,宋武带着一千铁狼骑赶至璃郡军营。
郡中百姓皆喜极而泣,他们确信他们的王没有放弃他们。
“将军,末将带着兄弟们来了!”宋武见到风启衍的时候,瞬间红了眼眶。
风启衍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但嘴上却嫌弃道:“哎呦,宋武,你这副模样像是我欺负你似的,兄弟们都要笑话你了。”
“只要将军安好,末将不怕兄弟们笑话。”宋武认真说道。
“……”
一阵沉默后,风启衍聚集了军营中所有将土,正色道:“十五万淮临军最快十日后才会抵达璃郡,在这之前,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失去生命。”
他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若是害怕了,现在便可离开军营。”
所有人包括那些因心中抱负而临时加入的少年们,都正视着前方,没有任何动摇。
他们在选择站在这里的时候,便已经抱着随时为“家”而战死的决心了。
“很好!今夜好好休息。”风启衍满意地笑道。
人都散去后,风启衍叫来了宋武和欧阳明在议厅中秘密商讨。
“璃郡易守难攻,但双方兵力差距悬殊,钟亦之应该是想要让我们知难而退,以达不费一兵一卒攻下璃郡的目的,我猜这便是钟亦之今日默许薛成远在城下叫嚣的原因。”风启衍将他心中的猜想尽数说出。
“只是他没想到将军也在这璃郡。”宋武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大致也能猜出个一二,毕竟这璃郡放眼望去,也就只有风启衍能打得过臭名远扬的薛成远。
“是啊,幸好将军在。”欧阳明忧心道,“只是若钟世子决定强攻……唉。”
“这便是今夜叫你们来的目的。”风启衍将早已准备好的地图在桌面上展开,指着某一处说道:“这是北方军队的扎营地,处于石原坡边界,左侧为山脉,右侧为断崖,背后为平原,视野开阔,并不适合奇袭。”
“将军一番解释下来,是想让下官认清现状,在璃郡中等死吗?”一向软弱的欧阳明可算是硬气了一回,谁都知道山脉连绵难以跨越,断崖险要难以攀爬,平原开阔难以躲避,非要再说一遍与他听。
“太守别急,本将军话还没说完。”风启衍继续道,“璃郡守军做不到,不代表铁狼骑做不到。钟亦之还不知道璃郡有一千铁狼骑,加上白日一闹,今夜守卫应当会有所松懈。”
风启衍将一张暗黄色符纸递给宋武,“宋武,子时你带几个弟兄们从断崖攀爬上去,找到粮草位置,将这符纸贴在隐秘处后,便快速撤回,切记不要做多余的事,性命为首!”
“末将明白!”宋武很好奇那像是涂鸦似的符纸有何作用,又是从何处来的,但军人的素养让他将心中的好奇硬生生憋回去,解决眼前困境才是首要。
寒冬,一环扣一环
一回到军营中,宋武立即叫醒了几个身手较好的下属,简单向他们说明了此行的目的后,在子时准时出发。
断崖陡峭,有数十米高,在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下,逐渐被风化和侵蚀,一阵风拂过,便会有不少小石子落下。
五六个卸下战甲,换上夜行服的年轻男子,站于断崖之下抬头向上望去,难免心生畏惧,但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后,便借着月光,默不作声地向上爬。
宋武率先在前开路,向上爬每一步前都会小心寻找合适的攀爬点。
许久之后,他们可算是成功爬上了断崖。
月色正浓,不远处的营地稀疏闪着火光,人的鼾声此起彼伏,引得值班的土兵也泛起了浓厚的困意。
宋武觉得奇怪,以钟亦之谨慎作风,便是地理位置再如何优势,营中高手如云,也绝不会就派这几个歪瓜裂枣守夜,毕竟谁都无法笃定璃郡将土不会鱼死网破,直接绕后袭击营地。
“这,莫不是空城计!将军,我们还要去吗?”一人小声问道。
宋武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去!都到这了,不管有没有陷阱,都要搏一搏。”
宋武顿了顿,继续说道:“若不幸被发现了,就咬破嘴中的胶囊,不要被生擒,也绝对不可以暴露我们的身份!”
所有人重重点头,眼神坚定无比。
他们小心地进入北方军队的营地中,躲避守夜人,开始寻找粮草所在之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寻到了存放粮草的帐篷,只是那帐篷周围有着不少土兵。
“这可该怎么办,明明粮草就在眼前。”
宋武不语,只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找一个机会,来招偷梁换柱。
……
“大人,有几只小老鼠偷溜了进来,要把他们抓住吗?”一个长着尖牙,皮肤苍白的男子恭敬地问着眼前俊朗的男人。
男人随意靠着椅背,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淡淡说道:“不必,给猎物希望,再让他在希望中痛苦死去,不是很有趣吗?”
“确实很有意思。”男子露出了近乎疯狂的笑容。
“不过可别真把粮草给烧了,不然他该生气了。”
说到这男子就来气,“这钟亦之不过是个凡人,天天对大人您使脸色,大人怎么还对他这么上心?”
提起钟亦之,男人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他和其他凡人不同,是只傲娇的小孔雀……算了,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