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便越觉得心惊胆战的绝望,卢宛掌心无力地捂着眼眸,伏在浴桶上,整个人轻颤着,无声啜泣起来。
半晌,卢宛抬起头来,瞧着自己让女使取来,放在浴桶旁的一方白绫,怔愣出神了一会子,终于下了决断。
“宛娘!宛娘!你这是做什么?!”
卢夫人前来看望女儿,得知女儿挥退了女使,独自一人在浴室中已经待了很久,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惴惴不安。
她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
扑上前抱住只着单薄中衣的女儿,将她自绣墩上拉下来,卢夫人抽泣着,神情凄伤:“宛娘,究竟怎么了?”
继室
被母亲半揽半抱着,目光关切哀伤地瞧着,卢宛的面色苍白胜纸。
沉默了半晌,她低垂着眼睫,颤着手,轻轻拉开自己的衣襟。
在看到女儿原本凝脂白玉般的身体上,密布的星星点点的痕迹后,成婚多年,早已育有子女的卢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又惊又痛地望着卢宛,颤声问道:“宛娘,这……这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强迫了你吗?昨日,你留宿在谢家,谢家如今权势正盛,谁敢这么胆大包天,在谢家的后宅中做这样的事?”
卢宛咬紧下唇,一语不发,只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落在偎着的母亲的身上。
知晓女儿此时定是难过,茫然非常,卢夫人不再追问卢宛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心疼地
默默望着女儿,抬手,为她拭去面上的泪痕。
不知便这般过了多久,卢宛渐渐止住了哭泣。
她泛红的眼眸望向面前的卢夫人,语气坚定地轻声道:“母亲,女儿准备剃度为尼。”
听到卢宛这般说,还在眼泪涟涟的卢夫人心疼不已。
握紧了卢宛的葱葱纤指,卢夫人强忍眼泪道:“宛娘,定还有别的解决问题的法子的,你先不要轻下定论。”
顿了顿,再开口时,卢夫人说话的声调中尽是哭腔。
“你才十五岁啊,父亲母亲如珠似宝地将你疼爱长大,是希望你以后能过上顺遂幸福的生活,你若剃度为尼,母亲痛得也不要活着了……”
说罢,卢夫人以手掩面,悲痛地哭出声来。
卢宛倚靠在母亲的肩上,虽不曾出声,但眼泪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将卢夫人肩头的衣料泅湿一片。
消息虽然瞒得如铁桶一般,谢家那边也不曾走漏什么风声,但卢家如今知晓这件事的几个主子,却皆愁云惨淡。
卢老夫人望着坐在一旁的儿子儿媳,神色凝重复杂。
沉默半晌,她无奈地叹息道:“我知道,你们夫妻二人想保下宛娘,她是你们的掌上明珠。但这种事,不被揭穿便罢了,若被揭穿,整个卢氏的名望都会一落千丈,家里姑娘的名声也会尽毁,真的要因为一个宛娘,赔上卢家的所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