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曲烈愣了愣,忽然目光如炬看向陈令鸢,颇为愤怒,“合着,是故意装疯卖傻演戏给老子看?”
陈令鸢的思绪在脑海里翻涌,莫名怵得慌,却始终忆不?起来,有接触过?这号人物,“你,你是谁?”
许东升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玩味,“你都不?知我?是谁,还命陈氏暗桩给我?送信?”
听?闻这话,陈令鸢脸中?的疑惑,瞬间被震惊占据,那双眸子里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你是许东升!”
怎么可能?
沈悦灵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遇事不?决时,只会做个?散财童女,如此蠢笨之人,怎会与这般出类拔萃的男人联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一定是觊觎沈府财富,毕竟于乱世而言,有钱即可招兵买马,建下万世基业。
陈令鸢心底有所猜测,也就宣之于口,“你想救沈悦灵?”
关?于沈悦灵安危一事,许东升并未多言,反而顺着她的话,抛了个?令人浮想联翩的钩子,“开出你的条件。”
她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一丝亮光,暗自盘算着,“关?于沈悦灵的消息,他似乎真的一无所知。不?过?想来也是,毕竟在短时间内,想从周成岸的手中?讨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令鸢瞬间壮起胆子,扯了个?谎,“沈悦灵如今在我?的手中?!”
轻挑眉梢的许东升,眼神深邃,不?动声色观赏着她独唱大戏。
见他冷着脸不?言语,陈令鸢的内心涌起一股慌乱不?安,究竟是不?信任她?
亦或是,她的话,无法打动聪明人?
“许城主,莫不?是对我?的话心存疑虑?”试图打破沉默的陈令鸢,嗓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沈悦灵贴身用的梅花簪,我?可是夹在信中?一并送予可你,如若不?相?信我,又何必费尽周折,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救我?出军营?”
铺垫了那么久,她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怒,一字一顿,咬牙切齿说?出心底的诉求,“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周成岸不?得好死!”
哪想到,话音刚落,许东升却轻蔑地笑了,那声音里满是讽刺,“长?篇大论说?了一通废话,是想让我?听?你调遣?”
眼瞅着他的神色不?对劲,愈发凌厉瘆人,陈令鸢不?禁心中?一凛,莫不?是猜错了哪里,触了他的眉头?
答案只有一种可能,沈悦灵在他的心目中,份量太?低,并不?足以令他妥协。
陈令鸢试探地问了句,“难道,你真的不?担心沈悦灵的安危?她,不?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问出这话的瞬间,她的内心反而更加笃定,沈悦灵与许东升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利益的交换。
冷酷无情的他,至始至终,面色未有丝毫动摇,更没有问过?一句沈悦灵是否安好?
这还不?足以说?明,他对沈悦灵,毫无感情可言。
无端忆起陈素莺在她耳边说?过?的话,“无论救主子于危难之人是谁,既然有能力在周成岸手中?夺人,主子何不?顺势而为,笼络住这个?强大的靠山,让他为主子所用?”
陈素莺说?得对,既然沈府开出的筹码足以打动他,那么陈氏积累的财富,也绝非等闲之辈能够企及。
陈令鸢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自信,她相信,只要条件开的诱人,像他这样聪明的人,一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陈氏虽不及沈府万贯家财,但除此之?外,沈府能帮你的地方,微乎其微。若你能达成我的心愿,陈氏定当?倾力相助,绝不食言!”
对于她急切的话语,许东升的反应却显得颇为?冷淡,仿佛漫不经心闲聊着无关?紧要的事,“哦?我想要曲州城的舆图,你也有本事送予我?”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里既有轻蔑,又?有试探,“灵儿可是为?了我,不顾自身安危,孤身犯险,与周成岸虚与委蛇,企图从他的手中盗取那份珍贵的舆图。”
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样,是沈悦灵不惜自降身价,想要以?此笼络许东升的心。
陈令鸢终于寻得突破口,急于向许东升证明,她的价值,远比沈悦灵大的多,“曲州城的舆图,我有!”
许东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怀疑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陈令鸢并未就此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决心,“我现在就绘制给你,以?示诚意!”
须弥,不敢耽搁的她,生怕流露出丝毫犹豫,就此错失良机。
她全神贯注地在硕大的羊皮卷上,一笔一划,仔细地绘制出曲州城舆图。
少顷,当?她最后一笔提起,整个舆图,终于栩栩如?生地展现在许东升的眼前。
那一刻,陈令鸢看?见?了那张寡淡威严的脸色中,终于寻得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甚是得意的陈令鸢想着,“如?今她献上了这张珍贵的舆图,沈悦灵还不像个跳梁小丑,被?她狠狠踩在脚底!”
然而,就在她胜券在握,满心期待着许东升的夸赞认可,他却只专注于研究手中的舆图,头也未抬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
这一举动,如?同泼了陈令鸢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心底的得意。
见?他只字未提合作的事,有些着急的陈令鸢,极力克制自己险要崩溃的情绪,“许城主,您可是承诺过我……”
然而,话未尽,已?被?许东升冷冷打断,“我有对你承诺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