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种的粮食蔬菜这些,从来都没有固定的价格,总是上上下下的浮动。
大家都想在最贵的时候卖掉,可谁又知道明日到底是涨还是跌呢。
全凭农户自己的判断和运气而已。
今年她娘家运气不好,怪不得旁人。
“再说了,秦劲也是好心。他一开始做果丹皮时,自己也贴进去不少糖,担了风险的。他能抓着机会挣银钱,那是他的本事,他也没坑我娘家人。”
这话落,严祥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她:“真这么想?”
“当然了。”黄春兰坦坦荡荡的与他对视。
严祥欣慰:“是这个理儿,他是好心,也的确没坑人。”
“爹,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黄春兰道。
严祥嗯了一声,又低头继续磨镰刀。
大晋的村长并不算正式的官儿,也无俸禄可拿,但这个位置依旧是香饽饽,因为每年的税收劳役皆由村长安排,由村长与县衙的小吏、衙役对接。
偶尔还能见着县尉县丞这些大人物。
村长是由村人推举出来的,严家人口不算多,也无多余的银钱去收买村人,唯有德高望重处事公平才能得到村人的认可,他爹是五里沟的老村长,他自己也是被村人推举出来的。
他希望等他老了,他大儿子严胜利能顺利接下村长之位。
秦劲这小子靠着几种小生意,短短两个月,便让所有村人刮目相看。
对于有本事的人,村人肯定会高看一眼,更何况秦劲不仅有本事,还会挣银钱。说不定用不了几年,秦劲就能买下一些田地当上小地主。
到那时,秦劲在村中的分量可就重了。
他大儿媳心胸开阔,辨得清是非,不因几百文对秦劲生怨,他很是满意。
秦劲这边,送走严胜利,他继续琢磨脱粒机。
赵丰、秦安跟着秦老头秦兵下地收芝麻。
农家人舍不得花铜板去买昂贵的芝麻油,都是自家种一些芝麻,然后拿芝麻去油坊里换取芝麻香油。
芝麻种的不多,四人一起动手,天黑之前便用板车将全部芝麻拉了回来,这些芝麻杆子还带着绿,需要摊在太阳底下晒几日。
还没到做晚饭的时候,赵丰便下地掰了一些玉米,秦劲家的玉米也可以吃了,他掰了二十多棒回来。
在农家人看来,玉米也算是细粮,甜甜的,几乎没人不爱。
晚饭后,赵丰回了隔壁院子。
叶妙将灶房收拾干净,又烧了一锅热水,他先洗了澡,回房后,就着昏暗的油灯,一边等秦劲过来一边擦湿漉漉的头发。
不一会儿,秦劲进来了。
他看向秦劲,憋了一下午的话终于问出来了:“劲哥,春兰嫂子生你的气了吗?”
下午时秦劲在研究脱粒机,他便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