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蜀军气势汹汹地追捕他们,从黎明时分追到日落西山,不将他们拿下不罢休。
眼看段曦宁要力竭,都未能彻底摆脱他们。
逃了近一日,段曦宁早已没什么力气,听着追捕他们的声响似乎稀疏不少,便把沈渊放了下来,两人顺着山路不顾一切向着西北方向拼命奔逃。
连绵山路并非一片坦途,两人越跑越艰难,却不敢停下,生怕一时不慎落入敌手。
终于在翻过一个山坡时,二人体力不支,不慎踩空,双双从陡坡滚落。
陡峭的山坡上碎石遍布,硌得人生疼。
段曦宁咬牙忍着刺痛,反应极快地旋身而起,站定身形,却来不及拉沈渊,眼睁睁看着他还在不停滚落。
她赶紧提气去追,连伸了几回手,终于在他脑袋将要磕到了一块大石头上时拉住了他。
她已脱力,只得拼命拉着他绕过那块大石头,与他一起摔倒在地。
巧遇故人
实在没什么力气的段曦宁大口喘着粗气,好生缓了缓,这才赶紧起身去看他:“沈渊,你怎么样?”
早已在滚下来时头破血流、不省人事的沈渊哪里还能应她?
她过去将人拉了起来,却发现不止头磕破了,他后背似乎伤得也不轻。
看了看滚下来的那个又陡又长的坡,她极为心惊。
见蜀军似乎并未追上来,她稍稍松了口气,赶紧扶着他想找地方治伤。
沈渊已长得比她高出一些,肩亦极宽,令她无法环住,扶着颇感吃力,只能搂着他的腰,使他不至于再摔倒。
短暂昏迷过后,沈渊迷迷糊糊地醒了。
见段曦宁正扶着他走,荒山野岭的,走的极为不易,也不知她从山坡上下来有没有事。
他扶着她的肩膀,稍稍稳住自己的身形,使她不那么吃力,神智有些恍惚,有气无力地轻轻唤了她一声:“阿宁。”
未感受到她微微僵了一瞬,他又道:“莫管我了,你先回去吧,别叫我拖了后腿。”
“醒了?”段曦宁诧异过后,当即斥道,“别废话,扔了你让你喂狼吗?说好带你全须全尾回去的。”
“我……”
沈渊有气无力,想要自己走,却发现没什么力气,只能依靠着她,微微低头看着吃力扶着他前行的人。
明明她自己都脸色发白即将力竭,却还要带着他这累赘。
他愈加清醒了许多,吃力地问:“我微不足道,贱命一条,陛下万金之躯,何必救我?凭你的本事,能轻易脱身的。”
反正舆图已画好,他只是一个小国质子,即便横死在此,对她来说也无关痛痒,何必非要带他这个累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