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如今还有正事要办,只嗯了一声便坐在了主位上,苏玉梓便在一旁站着。
皇上不愧是男主角,拥有着十分英俊的外貌,不怒自威,天子的气质让他的容貌更胜几分。
可他看自己那占有又带着几分欲色的眼神,让曲嫣浑身不适。
魏承望:“说说吧,”
苏玉梓看着曲嫣:“华御女说吧,把你方才说过的再说一遍。”
曲嫣点点头,还未开口,眼尾便已经红了。
“臣妾三生有幸,午膳时得了皇后娘娘赏的桂花糖糕一份,一时喜悦,又少见这样精致的糕点,便拿起来仔细端详。
谁知,臣妾细看发现,盛放糕点的碟子,竟微微发黑。臣妾胆小却天生嗅觉灵敏,便凑近嗅了嗅,闻着有一股中药的清苦。”
说到这里,曲嫣仿佛是后怕极了,孱弱的身躯微微颤抖,杏眼湿漉漉的,眼尾红红的,好不惹人怜惜。
“臣妾一时害怕,正好皇后娘娘派翠春来给臣妾传话,翠春姑姑见多识广,当机立断便让臣妾莫要再吃,还揪出了这个罪魁祸首。”
说到这里,曲嫣的厌恶之情表露在了脸上,指着青儿。
看到她这样明晃晃的厌恶,倒是让魏承望和苏玉梓觉得新奇,却并不讨厌。
假惺惺装圣母,有时候反而惹人厌烦。
更何况,美人就连讨厌人的表情,都这样好看。
苏玉梓适时开口:“方才请太医来看过,是让女子绝育,伤其根本的药汁,把这碟子浸泡过。”
青儿跪下一个劲的喊:“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
魏承望冷笑一声:“真是聒噪,拉去慎刑司撬开她的嘴便是。”
青儿一听害怕极了,忙道:“皇上饶命啊,皇上!”
青儿幕后指使本来想事情若败露就攀咬皇后,可如今曲嫣说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宫女把自己揪出来的,她是上不上下不下,不知怎样狡辩。
突然,她看到有些坐立不安的楚婕妤,顿时大喊道:“楚婕妤,奴婢是您宫里的人,早知您这样见死不救,奴婢就不该做这丧尽天良的事!”
这话一出,楚婕妤连忙对着魏承望跪下道:“请皇上明鉴,请皇后娘娘明鉴,这宫女虽然是臣妾宫里的,可臣妾绝对不知道此事啊!更何况臣妾只是个婕妤,近来又没有请过太医,也没有去太医院领过药材,怎么会有药汁呢?”
那青儿连忙开口:“楚婕妤,您口口声声说华御女貌美,肯定会把皇上的魂都勾走了,看着真是不顺眼,如今您都忘了吗?”
楚婕妤忙开口:“大胆贱婢,这样的话也是你能张口胡诌的?皇上英明神武,一心为民,怎么会被后宫之人勾了魂去?”
说完,她又忙转向皇上,诚恳道:“皇上,臣妾自知恩宠不多,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有害过谁,臣妾绝无此心啊皇上!”
楚婕妤是从王府就伺候的人,家世一般,在王府也只是个承徽,这些年恩宠不多但胜在安分守己,恪守本分,每次魏承望去的时候都丝毫不会有怨言和醋意,尽心服侍,这才一进宫就得了个婕妤的位子。
魏承望道:“你坐吧,朕知道。”
楚婕妤谢恩后坐了下来,泪水却已经蓄满了眼眶。
魏承望转向青儿,面色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不耐道:“还不说实话?”
青儿闭闭眼,一口咬定是楚婕妤。
苏玉梓在旁说道:“许是她的家人在幕后人手里拿捏着。想来不进一趟慎刑司是不会开口了。”
魏承望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做了这些事,随意攀咬下来,你的家人就能逃过一劫?朕只要下令杀了你的家人,不管你幕后指使是谁,都不能抗旨。”
那宫女身形似乎是震了震。
魏承望又开口:“现在你说了,还能将功折罪,饶你家人不死,若是你执意不说,就拉去慎刑司,再和你的父母亲人在底下团聚吧。”
那宫女泪流满面,痛哭不已。
“奴婢说,还请皇上饶了奴婢的家人。是…是婉妃娘娘。奴婢住所的床榻里有个暗格,里面放着婉妃娘娘差人送来的绝育药粉,加热水便会形成药汁。奴婢的家人此刻还在婉妃娘娘手上,奴婢不敢不听。
奴婢在暗格中同样存了娘娘身边粗使宫女联系奴婢的证据,一查便知。”
苏玉梓笑了一下,心想好一个一箭三雕的好计策。
可惜她小看了曲嫣,派了个不甚忠心的人来做。拿捏威胁,金钱贿赂,是最难以维系的主仆关系。
魏承望听闻是婉妃做的,面色很差,整个大厅都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一直知道婉妃被宠的肆意妄为了些,可她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那个,娇纵些也就娇纵些吧。
只要不欺凌皇后的脸面,不太过分,什么截宠撒娇,位分赏赐,他都会纵容。
昨日她被禁足自己不是不知道,之所以没有解禁,是因为他要给皇后脸面。不能被人说了宠妾灭妻去,
但他心里也并不怪罪婉妃,还想着等她出来悔过了,再送些赏赐哄一哄就罢了。
谁知她人在禁足,手伸的倒是长。居然动了子嗣,这可是皇家逆鳞。
魏承望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把这宫女带下去吧。杨晓,去搜她的住所,把那脏东西毁了。”
魏承望身边的首领太监杨晓应了一声,带了几个人走了。
魏承望面色不变,语气却十分冰冷。
“柳氏犯下大错,念在大喜之日又侍奉多年,便褫夺封号,降为昭仪,禁足三月。楚婕妤恪守本分,谨言慎行,赐封号谨,华御女无辜受惊,着升为华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