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珠尚未从手袋中拿出请柬,就见贺萱和一个中年男子亲自出门前来迎接自己和谢君峣,兴许是派人注意路况,提前得知他们到来的时间。
“贺女士,晚上好。”陆明珠并不叫她明太太。
在她看来,贺萱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贺云之女,其次才是明辉之妻。
贺萱马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明珠,欢迎你第一次来我家。”
见陆明珠颈间的珍珠项链和耳畔的白珍珠耳坠均是自己父亲所赠,配石榴红缎面暗花旗袍,肌肤胜雪,明艳中透着温婉,优雅大方,而手里拿着的白色皮质手袋却是自己所送,贺萱心里感到十分舒服,笑意软化脸上的刻薄相。
短短数日,她深深感受到父亲健在的安稳和踏实。
风流成性的丈夫不再夜不归宿,各个高门大户的晚宴请柬似雪花一般朝她飞来,无数人都在想办法和她父亲见上一面,连带恭维她这个女儿。
多亏了陆明珠啊!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贺萱看她的眼神愈加温和。
“阿萱,不介绍一下吗?我说的不是小谢先生,小谢先生是熟人,我说的是这位优雅高贵的小姐。”看向陆明珠时,中年男子不可避免地露出惊艳之色,且毫不掩饰,偏偏他声音温润,似清泉击打美玉,让人耳朵觉得极其舒适,不会产生反感。
贺萱淡淡一笑,“她就是我爸爸的救命恩人。明珠,这位是我先生明辉。”
“幸会了,明先生。”看清明辉的长相,陆明珠下意识地笑了笑。
她总算明白贺萱为什么没一脚踹掉明辉了。
这人堪称绝色!
一个不比谢君峣逊色、却又和谢君峣风格截然不同的美男子。
百年前的风云时代盛产美人吗?
一个个风韵出众,美得真是让后世人拍马不及。
眼前这位就是年纪大了些。
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双眉斜飞入鬓,凤眸脉脉含情,薄唇似笑非笑,面容俊美无双,身材高大挺拔,举止风流倜傥,眉梢眼角自带一种可颠倒众生的成熟魅力,羞得天边明月忍不住躲到云层后面,不敢出来示人。
很难得,他笑得竟一点都不油腻,“明珠小姐,幸会,幸会。”
“好了,现在都认识了。明珠,快请进,我爸在楼上等你,你和小谢先生上去喝杯茶,等晚宴开始的时候再下来,免得有人扰你们清静。”贺萱说道。
明辉迅速接口:“对对对,明珠小姐里面请,岳父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夫妻俩的态度惹来提前抵达或者在他们后面下车的许多人注目,全部看向面生却貌美惊人的陆明珠,眼里满是思索。
谢君峣是熟面孔,大家都认识。
那位小姐呢?
她是谁?
看长相气质,看衣着打扮,不是普通人。
又有哪个大户人家来香江了吗?
前后宾客中没有原身在上海见过的人,陆明珠不在乎他们的打量,倒是谢君峣遇到几个熟人,偶尔点头示意,和陆明珠随贺萱夫妇穿过花木掩映的甬道,走进洋房。
里面美轮美奂,名贵家私无不摆放得恰到好处。
客厅极大,直通两侧的餐厅和舞厅,华丽的水晶灯下,已有不少客人互相寒暄,一个
个衣着精美,轻声细语,流露出富贵气息。
很明显,都是香江有头有脸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