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仪既无出众的美貌,又无过人的才华,其母妾身未明,王家的资财和他们无关,他们顶多从王仲昭处分到一点,能有多少?不够在香江买栋楼。
但凡她有一样傍身,就不会落到无人问津的地步。
这个无人问津是指门当户对的人家,比他们家世低很多又没钱的人家兴许不在意,可王仲昭和莫淑娴母女看不上呀!
典型的高不成低不就。
王仲昭很焦虑,无计可施,愈加羡慕陆父有女明珠不用操心,在陆父耳畔絮絮叨叨,提出自己的请求:“陆叔,咱们两家是世交,明珠和秀仪年纪相仿,都是从上海来的,还做过同学,她现在这么有本事,麻烦陆叔让她多多提携秀仪。”
陆父瞠目结舌:“你说什么?”
王仲昭重复了一遍,“秀仪嫁得好,明珠做姑姑的也有面子啊!陆叔,拜托了。”
王秀仪又羞又臊,暗暗咬牙切齿。
陆父轻哼道:“你拜托错人了,我可管不了她!”
给她留下那么大一笔钱,还把花几十万大洋建造的陆家花园留给她,另外还有其他安排,在信里交代她留在上海好好地生活,结果呢?
不声不响地赶在自己前面来到香江,还倒打一耙!
逆女啊!
香江有什么好的?一个乡下地方。
既穷且破。
不说别的,连举办晚宴之风都是上海人带来的。
在上海,凡是大户人家就没有不办晚宴、舞会的,吃西餐、喝洋酒都是家常便饭。
看舞池之中,跳得优雅又从容的几乎全部来自上海。
也是陆父的老相识。
王伯晖和廖婉茹很轻松地跳完一支舞,眼见王仲昭纠缠陆父,素知他脾性的夫妇俩毫不犹豫地走过来,恰好听到他们的一番对话。
廖婉茹蹙眉,王伯晖不悦。
他是长兄,自来威严,不客气地对王仲昭道:“过几天我送明珠去香江大学面试,通过后就上学,她没时间管你们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别叫秀仪来打扰明珠。我听说秀仪成绩很差,怕是与大学无缘,不如让她好好学习。”
又对陆父说:“陆叔,数年不见,别来无恙否?”
陆父对他非常的和蔼可亲,“无恙,无恙,大家都无恙。伯晖,明珠说她和平安住在你那儿,我明天去你家拜访,给嫂子问个好。”
他知道王伯晖的确切住址,本打算过几天去拜访,谁知今晚竟碰见陆明珠,必须提前。
王伯晖点头,“明日恭候大驾。正好,关于明珠和平安的事,我想和您聊一聊。”
“聊什么?聊我现在的贫穷程度吗?大哥,您告诉他。”陆明珠和谢君峣联袂而至,才跳完舞的她脸颊泛着淡淡红晕,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
陆父气道:“你穷?”
“对,我特别穷。”陆明珠理直气壮,“算上我打麻将赢的钱,我只有港币407块钱。”
老天作证,这句话绝对没撒谎!
没等陆父说不信,旁边跟隐形人一样的王秀仪突然开口:“明珠姑姑,你白天戴的那对翡翠镯子真好看,那么绿,那么通透,莹莹生光,肯定值很多钱吧?我爸爸花上万块大洋给我妈妈买的镯子无论是颜色还是水头,都逊色极了。”
陆父就看陆明珠:“你编,你再编。”
陆明珠撇撇嘴,“君峣,我跟你说,世上有一种鸟是最讨人厌的。”
“什么鸟?”谢君峣很捧场。
“多嘴多舌鸟!”陆明珠完全不给王秀仪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