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箬玩的差不多,告别出来回寝舍,百里夜出来送她,被她拒绝了:“时间这么晚了,我得偷溜回去,你跟着我目标太大了,要是让教习看见了,你是来参加开放日的宗门人当然没事,我晚归被逮到可是要被罚的。”
百里夜看着她:“那你怎么溜回去?”
云箬从怀里捧出注满了灵力的传呼鸡,胸有成竹:“用它吸引寝舍守门教习的注意,趁机溜进去。”
百里夜眯了眯眼,夜色里漆黑的眸子里浸着点微凉的月光和不明显的笑意:“听你的口气好像很熟练?”
“第一次。”云箬说,“阿景他们教我的,据说大考前好多学生会修习很晚才回寝舍,都是用这个办法溜进去。”
百里夜莞尔,估计教习早就发现了不拆穿而已。
他没说破,点了点头:“祝你成功。”
“嗯嗯。”云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还有点小激动,“等我回去了让小鸡给你传个信?”
“好,我等着。”百里夜伸手点了点传呼鸡白色的冠羽,小鸡蹭了蹭他的手指。
云箬趁着夜色往东院走去,传呼鸡里现在随时都留着百里夜的一抹灵力,只要放出去,在还有灵力前它都能准确飞到百里夜身边。她给小鸡注的灵力用完会消失,百里夜留在小鸡里这抹却不会,大概是用什么阵法固定在里面了。
云箬上了不少器术课,虽然听得都是基础,却越发能感受到百里夜制作法器的厉害之处。
别人是遵循以前的阵法来做法器,差一分都不行,他却能信手刻出新的阵法。
不过云箬也注意到他不怎么用灵脉灵力,以前在闲云宗做法器,听江北山说到了注灵那一步要么林望来,要么送进屋子里去给纪月辞,或者等万知闲在宗门的日子,纪月辞被封灵脉后,注灵几乎都是林望在做,累死累活一天下来也就完成那么几个。
后来云箬来了闲云宗,百里夜和林望攒钱的速度才扶摇直上。
她见过百里夜三次凝出灵剑,一次是北州城,他闯进瘴气里救她,一次是噬灵兽入侵闲云宗,百里夜去救江北山,还有今天在演武场,他冲过来拦下了关述的偷袭。
他的神灵脉应当是高阶,体脉应该也不弱,毕竟跳屋顶也很轻盈。
或许虽然是高阶,但是神灵脉的灵力并不稳定?教习说过也有些人灵脉突破高阶后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掌控修习。
云箬随意猜测,只是好奇,脚下步子轻巧,快到东院,传呼鸡从她衣领探出头来,跃跃欲试地准备好了飞进去吸引教习的注意,云箬却忽然感到一阵危机感从心头升起,迈出去的脚步下意识蹬地后撤,电光火石间,一道剑气带着滔天怒意而来,在她刚才退开的地面上斩出一道裂痕。
哪来的攻击?
教习不至于因为她晚归就上这么重的惩罚吧?
云箬心中疑惑,心念电转间手里灵剑迅速出现护在身前,然而不等她再有动作,黑暗中有极快的气息一左一右而来,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提着灵剑的右手直接被折断,云箬惨叫一声,灵剑化作银光散去,她被人反剪双手押住,疼得冷汗直冒,看到了从前方树影下走出来的人。
关胜业面容铁青,走过来一把掐住了云箬的脸,声音阴寒:“说,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他掐得太狠,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云箬半张脸都被他掐在手里,几乎能听到自己的颌骨发出的咯咯声,她抽了口凉气,下巴几乎被卸下来,根本说不了话。
关胜业自问自答:“是你,肯定是你杀了我儿子。”
谁?关述?
关述……死了!?
“我……”云箬努力出声。
关胜业根本不听她说话,手掌上移,从掐改为捂,面无表情的用力捂住了云箬的口鼻:“我先废了你的灵脉。”
云箬只觉得一股磅礴的灵力由外部入侵而来,顺着她的四肢百骸涌入身体,关胜业的手仿佛撼动不了的铁器,死死捂住口鼻将她钉在原地,她第一次体会到高阶修士对低阶毫不留情地完全压制,不止是力量,还有境界上那种让人战栗心悸的恐惧。
她仿佛能看自己身体里的灵脉被侵入占据,完全不属于自己的灵息充斥而来,将她的灵脉力量一点一点生生剥离,而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完全无力抵抗。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受制于人,也不会再像曾经那个无法修行的小师妹面对伤害毫无还手之力。
原来她的修为还远远不够。
云箬无法呼吸,一双漆黑清亮的眼睛死死看着关胜业,仿佛要在死前记住他的样子。
关胜业冷笑一声:“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