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田忽而被暖意填满,比秋日暖阳还要舒服。
意识到在想什么,月吟骤然回神,强制自己从那暖意里抽身出来。
谢行之架了她手臂圈住他脖子,忽地横抱起她。
月吟心惊,另一只手推搡着谢行之肩膀,“大表哥放我下来,围猎场人多,被人看见少不了一顿闲话。脚踝不严重,我能自己走,一瘸一拐慢慢挪到就能回到营帐。”
“切忌乱动,只会让扭伤越发严重。”
谢行之垂眼看她,似乎并不想放她下来。
月吟耳尖慢慢红了起来,央求道:“大表哥,放我下来,求您了。”
两人僵持一阵,谢行之顾及她的想法,无奈之下遂了她的愿。
谢行之放月吟下来,扶住她手臂,妥协问道:“让你那两个丫鬟扶你回去?”
月吟点头:“她们在营帐,没跟出来,叫一人来就好。有劳大表哥了。”
谢行之:“我营帐有药油,待会儿随我会营帐擦药。”
月吟顿时感觉这是谢行之放她下来的条件,不可拒绝的条件。
“……好。”
月吟沉默片刻后应了下来,抿唇没再说话了。
远处大树后面,一男子躬腰,借着树木的遮掩,迅速离开这地方。
行过之处留着一股久散不去的怒气。
僻静帐篷后面。
“什么?你又失手了?!”
赵黎拧着眉,怒意将面目冲得有几分狰狞可怕,狂躁难看,全然没有在一众贵女面前知书达理的闺秀模样。
陈世平气得牙痒痒,“又是他!又是他!又是半路冲出来的谢行之毁了我们的计划!”
谢行之!阴魂不散的谢行之,总是乱他计划。
赵黎一听是谢行之救了那姓柳的,心中的怒意更足了,积压已久的怒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抑制不住,从胸腔喷了出来。
“你不是说侯府这位是个冒牌货吗?谢行之眼光敏锐,也警觉,你两次三番在他面前提,他不可能没有一丝怀疑?以他查案的速度,不可能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赵姑娘,我没骗你!她的的确确是假的,是个冒牌货!此女子手段非凡,反将我一军,t将定远侯府的人哄得服服帖帖,是个心机颇深的狠辣女子。”
陈世平气得眼尾猩红,“赵姑娘再不除掉她,谢行之就被她抢走了!”
赵黎怒火中烧,“我呸!她也配!那冒牌货宛如打不死的蟑螂,看着就让人恶心。”
赵黎又看了眼次次都失败的陈世平,一肚子火又蹿了上来。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难怪他一直未授官。
赵黎:“今日好不容易近了那冒牌货的身,计划竟又失败了,恐怕已经让谢行之警觉到了,你这几日躲好,安安分分当一段时间的养马太仆,等风头过了,我自会寻你。”
陈世平心有不甘,但还是应了下来,心里早已是怒气横生。
想他寒窗苦读十余载,好不容易金榜有名,官职却迟迟没下来,本是可以一直等着授官,却被突然出现在京城的无名冒牌女子搅和了前途,不得不委身当着养马的小官。
他研磨提笔写字的手,竟去拿草料喂马,干起了仆人的活,简直是有辱斯文!!
当这养马小官,并非他所愿,若非慈霞寺暗杀一事没成,谢行之掺和了进来,他又何至于为了保全性命,答应和赵黎合作,暂时借养马太仆来避避风头。
赵黎他爹,吏部尚书,任职一名小小的养马官是件简单的事情,赵黎隐瞒了陈世平的身份,又编了个凄惨的故事,让赵尚书生了恻隐之心。陈世平这才在段时间里,靠这养马太仆的身份,躲避了谢行之满城的通缉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