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心里头也有两分心虚,这谈了一炷香的工夫,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说通。也不知怎么的,出去走了一趟,突然就给想通了。
不论如何,这谭家姑娘,总算是点头了。这门亲,也就此板上钉钉了。
她重又笑起来,迈着碎步走过去,在下人肩上狠狠一拍:“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赶紧把聘礼给搬进去。”
“去告诉老爷。”阿婆也满脸喜色,“现在就去。”
“是。”
“当点心,贵重着呢!”媒婆挥着手帕指挥,把这一句喊得格外大声。回到阿婆身边,又说尽好话地邀功,厚厚的红唇张张合合。
下人在眼前鱼贯而入,谭五月纹丝不动地站着,只偶尔眨一下眼睛,眼神也是涣散的。
身后突然传来两声脆响。
谭五月转过头,看到柳湘湘孑孑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拍着手。
只拍了几下,双手就垂落下来,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谭五月从没见过柳湘湘举止这样的不自然。
“是不是该提前恭喜你啊。”柳湘湘开口时,表情松动了一些,微微眯起双眼,勾起轻蔑的笑意,“方少奶奶。”
作者有话说: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果然评论才是更新的动力啊!
寒衣
二十六
夜晚的风,让千家万户都合上了门。随着明月的余辉融进盏盏灯火,照亮了屋檐下一片气派与亮堂。
桌上菜肴已经上全,谭府的老爷回来了,样样含糊不得,尽是普通人家享受不来的珍馐美味。
谭仲祺已经面东而坐,吩咐妥当的阿婆也已落座。
一个被派去喊谭五月用晚饭的家丁跑过来,弯腰作了个揖:“小姐不来吃饭,说身体不舒服。”
这厢话音刚落,另一个丫鬟也回来了:“启禀老爷,柳小姐说不吃晚饭了。”
“怎么了?”
“说是病了。”丫鬟答道。
“稀奇。”谭仲祺皱皱眉头,“去请个大夫过来。”
说罢,也未太过追究,执起了筷子。
饭桌上稍显冷清了些,正是面对面的两个座儿空着,倒像隔了很远的距离似的。
饭后,大夫到两屋都走了一趟,倒诊不出有什么症状,只说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头,些许是不大正常。开了两副安神补气的方子,阿婆拿到手里一看,给两人的方子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