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祝楚意起身?,越过何育扬,迎上钟亚希,接过钟亚希递来的文件夹,快速审核一遍,提笔签了字。
签完字,钟亚又递过来另一个文件夹,说女装制造厂商的资料收集齐了。
祝楚意想自创一个女装品牌,拿了资料,嘱咐钟亚希给何公子上茶,何育扬受宠若惊地看过来一眼,笑了。他之前来,祝楚意可是凉水都没让他喝一口呢。
谁知祝楚意回来坐下没两秒,就提起包说有事要出?去一趟,请何公子自便。
“谁稀罕喝你的茶!”何育扬恼羞成怒站起来,眼里透着不服输的光,“我也有事,告辞了祝大小姐。”
目的达成,祝楚意却几分无辜看着人,轻笑一下,“慢走,不送啦。”
何育扬憋了一肚子气?,想发脾气?又不敢,顿一顿脚步,转身?就要走,祝楚意却又喊住他。他于是停住动作,傲气?地回过头来,语气?里充满挑衅意味:“怎么,舍不得我走啊?”
祝楚意把?这话当耳旁风,近似威胁道:“你应该不想找个像我这样整天跟你对着干的人吧?”
何育扬心里憋着气?,眉头一皱,缄口不言,祝楚意接着说:“所以我劝你,最好跟我同一阵线,共同反抗联姻。否则真结婚了,我保证你的日子不会比现在?好过。”
“吓唬谁呢你!”何育扬嗤笑,拇指指向自己,拽拽地撂下话,“小爷我吃软不吃硬,走着瞧吧祝楚意。”
祝楚意没有给任何回应,只目送他走。
何育扬走后,她又坐回了办公桌前。
这时,二姐祝楚灵打来电话,在?电话里哭哭啼啼,说这婚非离不可了。祝楚意无从劝解,只叫二姐先别哭,让二姐有话到家里来说。
祝楚灵止住泪意,说:“意意,我可以去你那里住几天吗?”
“当然可以啦。”祝楚意决断道,“二姐,你现在?就过来,我马上从公司回去。”
祝楚意与前来送茶的钟亚希险些撞上,钟亚希看办公室里的客人不见踪影,老板又急匆匆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楚意姐,出?什么事啦?”
“我有点私事,先走了。”说罢,匆忙出?门。
二姐的婚姻虽算不上幸福,但二姐很爱自己的孩子。此前夫妻闹不愉快,二姐也到祝楚意家小住过,但从未听?她说过离婚二字。
祝楚意开车回家途中,细细思量两位姐姐的婚运,不禁为?两位亲姐感到无力?,同时也为?自己的婚姻不自由而烦恼。
她到家等了一会,二姐红着眼出?现在?她家门前。
祝楚灵只拿着一个小小的手拿包,什么行李都没带,人委委屈屈地走进来,讲她那妈宝男老公如何在?外面勾搭小姑娘,被她当面撞见了,他居然护着外人,还当着别人的面数落她这正牌妻子的不是。
保姆阿姨泡了茶送过来,眼见两姐妹愁云惨淡,便识趣回避,带多米下楼去遛弯。
祝楚意递过去几张面纸,一时不知如何劝慰二姐,却想到自己如果嫁给何育扬,以后大致也是这样的光景。
“二姐,这件事爸妈知道吗?”
祝楚灵不抱期望地摇头,拿面纸压压眼角说:“没必要让爸妈知道,你想想大姐闹离婚都闹多久了,爸妈哪次支持过?”
也对,父亲如果在?意女儿?的幸福,就不会不顾女儿?的意愿,把?女儿?当作获取资源的工具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祝楚意将茶水递过去,几分无奈却很笃定地说,“你真的想好要离婚了吗?如果二姐你真的想离,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祝楚灵把?坏情绪发泄得差不多,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一时似乎又不确定了。她抿几口热茶,把?杯子握在?手中,无奈地叹道:“如果离婚,末末和然然怎么办?他们都还那么小。”
祝楚意一时无话。
她不太能共情作为?母亲想保全?一个完整家的心情,但也知道,二姐如果离婚,想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以后,可能根本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祝楚意陪了二姐大半天,晚上吃过饭看二姐心情好些,早早进客卧去休息,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才刚松完,她又被另一件事乱了心绪。
祝楚意洗漱过,刚躺到床上,就收到一条关于陆文彦的报道,标题上写道——
钢琴家陆文彦因赌博欠下巨额债务,无力?偿还,前途尽毁!
消息来自一百万先生。
活雷锋偷偷帮她要债
祝楚意顾不了许多,看了详尽的报道内容后,直接上楼去找一百万先生。
然?而?,门铃响良久也无人开门,一百万先生似乎不在家?。
她受伤地坐在电梯厅的休闲椅上,头靠着墙,闭目消化坏情绪。今天刚借出去的钱,就看到这种消息,她实在是有点难受。钱已经到了陆文彦手?中,大概是拿不回来了,虽然?早想好了拿不回来就当做慈善,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却?还是有点不甘心?。
上当受骗的感?觉太难受。
看清自己崇拜爱慕的人,原来有面目可憎的一面,她失望得?好难受。
电梯厅是感?应灯,光亮在祝楚意静坐一会后自动熄灭,她置身于静谧的黑暗中,心?灵中触痛的部?分似乎更清晰了些。
她任由?那感?觉在身体里肆虐,并不急着放置自己到一个更舒适的环境中,好让自己深刻记得?此刻的感?受,以后绝不再犯这种对男人心?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