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的白衣公子隔着雨幕同他遥遥相望,二人在风雨大作之中凝望着草木摇曳花苞震颤,直到骤雨终歇旭日东升。
缅栀子迎着朝阳盛放,花瓣上残留的雨珠折射出绚烂的光。
无尘笑起来,道:“施主,天命已至。”
然而公子却摇了摇头,“未曾。”说话间,他望着的,是院落墙角里的那一桩残根。
它已经彻底枯死了。
无尘愣了愣,不等他说话,便见一位富态的公公自路尽头满脸焦急地小跑而来。
他应当是想张口唤些什么的,却被公子直接抬手拦下,默默地闭上了嘴。
在人眼巴巴的视线里,公子问:“若是天命不至,该当何如?”
无尘:“万般皆有定数,随遇而安,方得始终,不可强求。”
“若非要强求呢?”
“求而不得,虽得犹失。”
公子没再继续,只抬头看着那外白内黄的花盏,问:“那是什么花?”
无尘告诉了他。
“倒是个好寓意的。”说完,那位公子便走了。
无尘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但他始终都不曾忘记这位公子。
直到后来有一日,住持忽然派人将他传唤到了一处客房的后院。在那儿,无尘瞧见了满地的缅栀子。
贵人
“抱歉,老僧好像讲了个无聊的故事。”
“没有的事,”萧策道,“后来呢?”
僧人笑起来:“没什么后来了,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无尘没有想到这些缅栀子会让他种了一辈子。”
这不是什么娇贵的花,像寺里原先就有的那几株,哪怕没人管也照样年年盛放。然而无尘在院里忙活了大半年,四十九棵花树愣是没一棵落了根。
等到尽数枯死后,听着无尘汇报的住持望着满地荒芜轻叹了口气,随后第二日,院里便又来了新的花苗。
日子就在这样的反复中一天天过去,直到最后圆寂,无尘也没能种活一棵缅栀子。
而这开不出花的院子则同这无聊的故事一道,被无尘留给了他的徒儿。
“所以,现在这些是他的徒儿……”
老僧摇了摇头,“没有。”
寺里僧人来了又走,寺外的家国聚了又散。沧海桑田变了一轮又一轮,谁曾想这院子倒是荒得始终如一。
“这话说出来施主或许不信,但现在的这些花,却是实实在在直到二十八年前才将将种活的。”
【我去,这直接种了一千多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