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里偷闲,或者偶尔休假的时候,他就会来这里住上一阵子。如果赶上冬天,室外能把人的五官冻掉,两人就可以缩在家里,无所事事。
一踏进这里,连时间都好像被碾平了,生活就是一只悠悠上升的气球,舒缓,闲适。
某天早上,气球炸了。
戳炸它的是金岚的一声哀嚎。
季行砚被这叫声吓了一跳,刀片在下巴上割开了一个小豁口。他叹了口气,用纸巾按着伤口,从卫生间里出来:“怎么了?”
金岚坐在沙发上,表情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
“它!”金岚控诉道,“它怎么能这样!”
“谁?”
他指着手里的手机,好像快窒息了。“我的钱!它刚刚亏了……亏了……”
季行砚在他身旁坐下:“你炒股了?”
以这家伙的运气,炒股不是一赔一个准吗?
“没有!”金岚说,“我哪敢炒股啊,我就买了理财产品,它说预计收益39-49,你看它现在!”
季行砚看了眼显示屏上持续下滑的曲线:“今年大环境不好。”
“你们每年都说大环境不好!”金岚揉着胸口,“早知道我就存银行里了。”
“这么多钱你都存银行里?”
“那怎么办?”金岚说,“我去年在大兴买了房子,也赔钱了啊。”
“你干嘛在那买房子?”
“不是说那附近要建机场吗?我哪知道会烂尾啊,”金岚想起了自己的投资血泪史,“上次我在老家买房子,开发商半道跑路了,连房产证都没办下来。”
他的资产也算可观,但不知为什么年年都在缩水,投什么赔什么,堪称行业冥灯。连稳健理财都能赶上十年一遇的大跳水。
季行砚看了他很久,无奈道:“你不能问问我吗?”
金岚卡住了。
“哦。”过了一会儿之后,他说。
又过了一会儿,他补充:“开始的时候怕你不耐烦,后来在跟你吵架,吵着吵着就忘了。”
遇到这种涉及以往的话题,季行砚一向是直接忽略的:“我打算在凉溪的嘉和商圈试点一个新项目,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投一笔。”
他当然能找到其他投资人,自己的资金也绰绰有余,不过既然金岚有需要,带他玩玩就是顺手的事,拿谁的钱不是拿呢。
金岚有点惴惴不安:“试点?”
“对。”
“它黄了怎么办?”金岚问,“没别的意思,因为我入股的话,黄的可能性会翻一倍。”
季行砚看着他说:“这是我牵头的项目。”
金岚想了想,说:“好吧,那应该可以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