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于府中枯树之上的纤瘦身影漆黑无比,只有一双如同猫眼的眸子,幽幽发光。
萧音缓缓站立起,一跃而下。
于空中横身飞旋,发丝衣袂飘影错乱。稳稳落地后,高束的长发甩出一道凌厉的风。
睥睨一眼瘫软在地的南疆探子,萧音轻描淡写地道:“杀了吧。”
疲惫了一天,回府还要处理这些跳蚤,真是心烦意乱。
说着,上前迈几步,将自己方才扔向探子的盾牌,从地上拔出。
“咣。”
和旁边士兵的佩剑发生轻微碰撞,沉闷的响声差点没把士兵吓死。
将军的这面盾牌沉重无比,正扔到探子的身前,几乎让探子给一头撞死。实在是利器!
和他碰,他不敢动不敢动。
明亮的火光之下,萧音的神情冷漠,却眉色艳丽,恍然让人生出她十分妩媚娇柔之感。
但士兵们都知道,这是错觉!
别看将军也戴发饰,但发饰是铁制的,冰冷银光赛飞雪。别的女子是娇弱,将军就是无比英气。
别看将军也穿铠甲,但铠甲紧裹身躯,玲珑有致绝窈窕。就连铠甲上的花纹,也比士兵这些糙老爷们儿身上的,要好看许多。
最重要的是,两个大男人都抬不动的盾牌,将军单身持拿,想扔哪儿就能扔哪儿,想往谁身上飞,就往谁身上飞啊!
害怕,颤抖。
士兵问道:“杀了以后,要挂在城门上吗?”
萧音将盾牌横在身前,想了想:“挂上去吧,最近这些跳蚤实在是有些多。”
“是。”
“继续值夜。”
众人齐喝:“是!”
交待完,萧音左手拿矛右手持盾,在摇曳的灯火中,缓缓向将军府后宅而去。
边关穷苦,一切花费都要节省。后宅的屋檐走廊中相隔很远很远才会有一盏灯笼,光线很是昏暗。
好在萧音耳聪目明,瞎了都能看见。
脚步无声,走向卧房。路过的花园常年不打理,已是杂草茂盛,一片清幽。
瑟凉的秋夜很是浓稠,只有蛐蛐儿会不惧怕这座府邸的血腥杀伐气,趴伏在草丛中细弱鸣叫。
正要拐弯,忽而耳边听见一道细弱抽咽的哭声。
“呜呜呜呜,嘤嘤,呜……”
咦,还有能和蛐蛐儿一起叫的?
萧音立刻停步,动了动耳朵。
近来东边的院子容纳了些新兵入住,不会是哪个新兵受不住教头的训练,在这里偷哭吧?
蹙眉。
她的军中不留弱者。若是经受不住操练,趁早回家吧,她又不是“抓”壮丁,都是招募的。
本欲转身离开,突然,一声响亮的哭嗝让萧音诧异怔愣。
“嗝!嗝!呜……嗝,呜!”
好像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