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咽了口唾沫。
他娘的。
为什么梁王殿下竟然有点,好看?
李昀没跟这个内心极度挣扎的小武官计较,他又将目光投向远处人头攒动的兵卒队伍,抿着唇,依旧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殿下先请入城休息片刻。末将先将船只调度和粮仓入库整理好,等晚些时候再请殿下吃席。”
陈琛见李昀笑着点点头,长出一口气,立刻吆五喝六地,带着一群小兵上了漕船。
向文向武双手扒着藩篱,四只小圆眼睛眼巴巴地追着李昀的身影,一刻都不敢放松。
“向文,我们跟了个大人物。”向武擦擦唇边的口水,“我还以为,公子是犯了事的,出来逃难呢。”
“阿武,没脑子就别说话。”向文嗓子也发干,“公子这几年去的府衙多了,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地。”
“妈呀,那我以后,岂不是有吃不完的肘子?”向武口水垂涎三千丈,“公子,向武这辈子都要跟着你。”
向文揪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能不能别再给公子丢人了?当年公子把我们从马棚里救出来,你报恩了吗?就想着吃。”
远处忽得一阵喧闹声,是一群百人灰衣兵卒将整个码头围了起来。
陈琛擦了一把汗,烦躁地看着那为首的漕运司通判,压着火,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瘦高通判拿出文林王兼漕运总督申行的腰牌,面无表情道:“奉申总督之命,缉拿清纶教匪徒。”
陈琛当时就想骂娘。
哪来的清纶教匪徒?
狐假虎威的混账东西,一个小小六品官,借着总督的官威,竟然对他一个正三品武将吆五喝六。
瘦高通判没等陈琛说话,指着陈琛身后的河工和兵卒,冷声道:“将腰间的令牌都拿出来,根据案籍,一个一个走。”
李昀忽得扯过陈琛的袖口,将‘裴’字令牌藏了起来。
陈琛没想到文弱书生的动作可以如此利落。
李昀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再次失态归结于连日来的晕船。
“摄政王在哪?”
重逢
陈琛捏着空荡荡的袖口,犹豫着该不该说。
他知道,当年梁王被打得奄奄一息,又送去长岭守皇陵,摄政王也参与其中,而且状似‘功劳’还不小。
他虽不喜欢党争,但他自己就深受其害,又怎么会不懂?
陈琛心中天人交战,脸上十分复杂。而他带来的近百人正排了长队,一个一个,拎着腰牌,被瘦高府吏验着身份。
“他在哪?”李昀又问了一次,声音微沉,笑意也渐渐消失在唇边。
陈琛挠挠头,叹了口气。
算了,梁王殿下看起来如此宽厚,应当不会出卖殿下派来的人的。
“殿下派了一个病秧子来。刚刚还在这里的,现在人太多了,不好找。”
李昀闻言皱了皱眉。
难道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