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纠缠的线条,触碰、靠近、欲望全部铺显,生动而鲜活。
终于在清晨第一抹曦光破开夜色,她的骨与血生长出新纹路。
归一。
江归一凝视这两字,目不转睛。
他无声地笑了,可笑容仅仅维持半秒就停滞了。
他与她的唯一的共同点,竟然是,无法产生私人情感。
所以骂她她没感觉,做爱她除了生理快感其实心里也没感觉。
她愤怒是因为无法反抗,怒不可遏是因为计划遭到破坏。
明明他们是同类。
应该高兴。
江归一抬头,冷漠麻木的目光透过落地窗放向海面。
海面雾霭沉沉,海市蜃楼倒影的关山永悬。
他捂住胸腔,那颗怦然跳动的心脏,慢慢揉皱,泛出陌生的酸胀。
与无中生有的她一样。
让人猝不及防。
——她醒来生气怎么办?
江归一第一次开始思考,过去鄙夷、没营养又无聊的问题。
声东击西039
雨过天晴,将近十点,东南亚日光毒辣。
药量很大,陈窈睡得沉,这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觉,没有梦魇,没有殚心竭虑。
身体烤得发热,意识渐渐回拢。右边腰胯的皮肤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轻微发热、刺痛。
很像噶腰子的位置,但江归一这种色情变态狂应该对器官不感兴趣。
陈窈睁开眼,想摸一摸,手重量比过往重,抬手,光刺进瞳膜。
中指的粉钻闪烁璀璨华光,珠宝店那枚戒指。
陈窈心里没有任何波澜,继续探索身体的不适。她顺腰摸,薄薄一层,塑料质感,是保鲜膜。
陈窈:“”
身处餐桌很难不想到处理肉类撒完佐料腌制入味的手法。
右手边传来火石摩擦的声音,空气里的焚香和烟草香逐渐浓郁。
她懒得理会,支起身体,低头——
白裙卷到腰,沾满黑与天青色的油墨,髋骨与下腹部的位置,贴了层保鲜膜,而透明薄膜之下,三厘米左右,落笔潇洒狂放的黑色行书——“归一”。
归一旁边围绕两个天青色,呈长菱形,秀丽清癯的修长斜体,乍看上去似甲骨文,又有点像汉字。
“单名字没有美感,旁边两字是生死的意思。”男人的嗓音非常沙哑,“字体女书,人死书焚。”
人死书焚。
顾名思义,人去世书体随之一起火化焚烧。
陈窈皱着眉撕开保鲜膜,腕被牢牢抓住,她缓缓侧头。
“别费劲,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