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早夭之相,印堂间尚有死气弥漫,对方却依旧谈笑风生,把酒啖肉。
坤泽心神巨震间,猛地低下头,强行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不对劲,这很不对。
他捏紧手中的酒杯,举到嘴边,轻轻饮下,借着饮酒的遮掩,再次看向对方。
没错,早夭之相,死气弥漫。
等等!
死气之下隐有金光乍现,实乃破而后立、涅盘重生之兆。
他心中不断念诵着师祖之言的后半段,“天降吉星,护佑大秦,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未来犹未可知。”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未来犹未可知。”
他在心中不断警醒自己,一定要慎之又慎,断不可轻狂自满。
星斗稀,钟鼓歇,帘外晓莺残月。
阴阳家在宵禁前离开咸阳皇宫,由兵郎们护送至大秦学宫。
一番修整后,坤泽将所有人召集在一处,严声叮嘱众人,低调行事,不可莽撞,众人无有不从。
送走阴阳家的苏瑾月也回到了自己的月华殿,准备回想下以往了解的星系知识,别的不敢说,只整理出几大星系便足够她立足人设。
卷王之王的好大爹,当然是没有休息,依旧在加班布局。
廷尉訫恭敬的跪在帝王寝殿的外殿之上,仔细聆听,不错过陛下交代的每一个字眼。
“那边可以动手了,记住,不要露出任何马脚。”
“是,臣领命。”
“各处都盯紧了,朕不想有任何意外生。”
“臣以命相保。”
寝殿内,渐渐归于平静,只有烛火微微跳动,出“滋滋”的声响。
囹圄内,阴冷、潮湿,充斥着腐朽和死亡的气味。
仅有的几束光线从狭小的窗间钻入,照在墙角散乱堆放着的破旧刑具之上。
桌案旁,两位狱吏,一左一右对立而坐,相互间似有争吵。
其中一人正欲开口说话,却被“吱呀”一声木门推动的声音打断。
面色苍白的狱卒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内。
“掾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听闻此言,掾诺将视线从那对坐之人身上移开,目光锐利地射向来人。
“你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余,有什么事,慢慢说。”
“掾诺大人,享死了,就是帮赵大人破坏少府的那位间人死了。”
狱掾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眼中闪过震惊与不解,声音急切,“什么?你刚才说,享死了?”
他转身看向旁边的掾傩,“掾傩,你可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掾傩:“并无,何时现享毙的?”
两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余。
“大人,戌时三刻,小的去给享送夕食时,现往日准时守在牢前要饭食的他,今日却没有任何声响,这才现的异常。”
三人赶忙行至享所在的牢房,仔细查看,现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详,身上更是除了拷打的旧伤外再没新伤。
“拷问附近罪隶,将享近日言行一一记录。”
“是。”
三刻钟后,掾诺、掾傩两人带着爰书,来到狱典大人处。
“天命玄鸟,降而生嬴,潜龙勿用,时来风起。天机幽微,八卦衍化,星辰布列,气运昭昭。”
狱典锕,口中呢喃着这句话,转身看向掾诺、掾傩两人。
“你们说,享近日反复说的这句话,有什么深意?”
“小吏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