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不了他们,因为他们核心是俄罗斯政府设定的。”深叹了一口气,金发青年继续说道,“研究所里的人称呼那些机器为‘天使‘,而我……很痛苦。”
这并不是什么能说的故事,就好比把伤疤给撕开,让自己再一度感受到痛苦。北斗沉默了,他慢慢地把自己移到托尔斯泰身边,像是无声的安慰。“那不是你的错。”
托尔斯泰苦涩,他转移了话题,“那时,国内的阶级矛盾也加剧。我选择了站在平民阶级的一旁,背弃了出生的阶级。”
这一点的确是列夫的选择。北斗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因为我异能真的很糟糕,也很强。”说到这,列夫用手捂着眼睛,“知道我的选择后,当时的沙皇政府选择先下手为强。”
他眼瞳满溢着悲伤,正对着北斗,叹了口气。“所以我又死了一次。”
“他们把我和那些类人形兵器一同关进了一个封闭的异能空间,以为这样子可以把我杀死。”
“他们做到了。甚至我的尸体都不是完整的。这一点我倒早有预料。”
“可是你还活着……”北斗小声地说,“所以发生了什么?”
“北斗,[复活]的本质是交换。”托尔斯泰重复着之前一度告诉北斗的话。“我拥有的东西在我得到[复活]的时候被确定了。”
这是什么意思?北斗疑惑。
托尔斯泰看向了教堂的耶稣雕像。雕像一如既往的伫立在那,聆听着来者的祷告。他终于继续说:“意思是,作为[复活]的拥有者,交换方的我是没有‘完全死亡‘概念的。”
“我的完全死亡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愿望。因为[复活]的交换本质要求:双方必须要留有余地。也就是说,可以满足下次交换可以进行的状态。而我一直是交换方,那些兵器不是。”
“[复活]停止了交易,将所有我交换出去的东西收回来了,同时剥夺了被交换者的东西作为弥补。”
“不是消耗生命力,而只是交换出去。”北斗惊呆了。这个异能从来都不是以消耗生命力为基础的,而是只是单纯的将甲方的物品放置到乙方那。
“他真正消耗的是交换时候的我的行动力,而生命力只是像是房子一样的抵押物品。”
说到这,托尔斯泰哭笑不得。“这异能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还复杂。”
这……我能说什么……
北斗恍惚想到:只要列夫还活着,就可以一直维持交换。但列夫又没有完全死亡概念。这什么意思!这永动机啊!
“那列夫你还死的掉吗?”
“目前为止,只是‘交换‘的情况下,除了寿终正寝,没有其他办法。”
“那还好……”
“虽然那时候,我连这都不知道,一度为自己死不了感到绝望。”
“……”这是人该承受的吗……
人为的悲剧
一直以来,为沙皇政府做事的托尔斯泰对自己被政府视为眼中钉,早晚会被处理掉的事情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形式。
漫天的风雪里,金发的青年用常年握剑生茧的双手,拔起地上伫立的双剑。托尔斯泰此时心里徒然有点恍惚。他一直以为不会这么早的。
天空漆黑,没有月亮和群星,自然也没有太阳。这个空间就是这样子设置的。托尔斯空洞地看着十几台所谓‘天使‘的机器在他生命力的驱使下拿起了巨剑,从守卫状态转变为攻击模式。
就像是一直以来的他所习惯的那样,只是这一次他是目标。
虽然很久以前他也想过,如果自己被攻击了后,应该如何去打败,又或者逃生。只是在异能空间内,逃生是不可能的。至于打败,更是无稽之谈。
发丝在凛冽的风雪下肆意游动,蓝瞳就像是干涸的湖水,失去倒影的能力。托尔斯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徒然自嘲起来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死不休吗?”
依靠着自己生命力行动的怪物被命令攻击自己,而他无能为力。不管托尔斯泰破坏几台,只要他还活着,他们就可以恢复到行动。
只有托尔斯泰死亡才能停止的兵器,被命令杀死托尔斯泰。
而这个空间的开启条件是必然要有一方死去。
“完全没有给我活下去的选择。“
在只有一个人的空间,青年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我这次是真的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现在就剩下[复活]是怎么判断我死了。“
托尔斯泰想到这,流着泪笑了,“我们来试一试吧?”
教堂里,阳光明媚,鸟语声从窗外传来。太阳依旧升起,不论人是怎么想的。像是父子的,一大一小的两人坐在最前面的一排。
“我看到那些‘天使‘眼里被拦腰斩断的我的身体。”托尔斯泰讲述着过去发生的事情,言语里满是对那次事件里自己的嘲笑。
死相那叫个糟糕。没想到分成两半了,还可以活着。
“他们将巨剑刺向无力反击的我的头颅,“带着自虐般的复杂情绪,托尔斯泰说道,“我那时候还在想,分成两半都死不掉,那破坏头脑也应该可以了吧。”
“事实证明,我还活着。即便身体已经毁坏了。”
说完这句话,托尔斯泰转向了无法按捺住感情,无声流泪的北斗。“在这之后,[复活]停止了交易。”
察觉到氛围有点压抑的托尔斯泰无奈笑了。
漫长的无望的灾难般的经历,被他概括为简短的几句话。
“我活下来了,也精神崩溃了。”
“[复活]全面失控了。”没有劫后幸存的庆幸,没有活下来的感动,托尔斯泰只是平铺直叙讲述自己的经历。“在这之后我成为了[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