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后,洞内归于一片寂静,几人聚在一处商量着如何逃生。
洞外不时有两人一组巡逻经过的水匪,他们先前已然耗尽力气,手软脚软,实在难以抵御。
正一筹莫展之际,洞外传来阵阵闷响,似是有人倒地的动静。
王如盛伸长了脖子去瞧,正对上来人向内探寻的脸。
李正泽拉下面巾,露出一张下巴冒着青茬的俊脸,低声道:“如何?还能走吗?”
王如盛险些喜极而泣,忙对着身后一众人笑道:“是自己人,救命的来了。”
几人被后面跟上来的侍卫搀扶着往外走。
庆云凑到李正泽身前小声道:“主子,此处未见到张公公。”
王如盛从旁安排着大家依次往外走,听得他二人说话,开口道:“张公公自那日起,就被那些水匪带走了,再未曾露面,现下不知是吉是凶。”
李正泽让一路侍卫护卫他们先行离开,他自带着一队人去往那小楼的方向。
两名正要接头巡逻的水匪久久不曾见到来人,察觉出不对,正要吹响腰间竹笛,就被利箭射中眉心摔倒在地。
紧随其后的两名黑衣侍卫,将水匪的尸身拉进荒草地里遮掩好。
一众人借着浓雾的掩盖,继续朝那小楼呈包围之势前进。
此处虽是荒岛,小楼外面的布置却错落有致,也算得上用心,远远的就能听见里间传来的推杯换盏之声。
屋内矮桌边分坐着几名水匪,衣着纱裙的舞姬在中间翩翩起舞。
其中一个长相狰狞的独眼龙大汉举杯道:“还是头领有先见之明,提前让人去到城内探听,听说那狗皇帝从京中派了人来,可巧是个缩头乌龟。
竟是连面头没敢露,想来是要认栽了。明日便是交付之期,干完这一票,兄弟们下半辈子便可吃穿无虞。来,一起敬头领一杯!”
其余几人对着上坐着的男子一同举杯。
男子微微颔,显得极为受用。他生的白面无须,鹰钩鼻,微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轻轻抿下一口杯中酒,薄唇微张吃下身旁舞姬送上来的葡萄肉。
另一名水匪将陶罐里的酒倒尽,笑道:“便是他们安排人也不打紧,当地兵营里都有咱们的人,只要一得令,咱们就能知道,不过是一帮软蛋,怕他们作甚。”
他将碗里的酒喝尽,叫人再上酒,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当下骂骂咧咧下楼去唤人。
只听得楼下闷响一声,再没有了动静。
上坐着的男子面色一变,暗道不好,对着独眼龙使了个眼色,独眼龙当下会意,拿刀起身上前。
越往里走,李正泽越觉得蹊跷,这处水匪人数并不多,多数也都只是会一点拳脚功夫的水匪。
两家皇商的话事人连带着张公公能被这些人轻易劫持,可见是当地的官员并未对此事做下安排,着实蹊跷。
待李正泽登上小楼,便瞧见几名水匪举着刀围立成一团,身后一个独眼龙的水匪举着刀架在一人脖子上,一旁地上还有几具冒着热气的舞姬尸,显然是刚刚才被下的手。
那被威胁之人面色惶恐,连连求饶,正是先前被他们带走的张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