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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林舟山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一直摇着头反复重复：“不可能，我都还没有原谅她，她怎么可以死去？”

我笑出眼泪。

原来我不可以死去的原因，是因为他还没有原谅我。

他捡起地上的手机，再次打开相册去看他和儿子那张唯一的合照。

看着看着，他的肩膀开始颤抖，有两道水痕落在手机屏幕上。

他猛地起身，几乎是冲出自己的别墅。

开车时，他双手都在抖。

他的车再次停到我和儿子住的小院旁。

短短几天，比他前面数年来的次数还多。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次他打开大门后，径直走向了房屋门口。

在门外站了十几秒后，他推开了那扇关了三年的房门。

“吱呀”一声，闷热卷携着潮湿和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还是我死时候那般整齐，只除了桌子和茶几上乱一些。

那是我死后那几天，儿子调皮弄的。

客厅靠内侧的位置，用白色粉笔画了一大一小的人形。

大的是我，小的是儿子。

我在上完洗手间返回卧室时昏迷倒地，而儿子也是趴在我怀里静静死去。

林舟山死死盯着那两个人形出神，脸色阴沉到骇人。

他身子开始颤抖，表情开始出现裂缝。

这裂缝越来越大，直至濒临崩溃。

他挪动脚步开始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去看，先是儿子的房间，那里床上还放着林舟山公司年会上随手带来的小猪玩偶，是他给儿子唯一一件礼物。

床头摆放着和我偷拍的儿子和林舟山的那张照片。

那里还有一张儿子的画，画上是三个人，那是他画的爸爸，妈妈和他自己。

林舟山手捧着那张画，泪水滴在上面。

他又赶紧掏出纸巾仔细擦拭干上面的泪水，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隔壁是我的房间，很简单，只有几件衣服，一些书籍。

他从我的衣柜里取下衣服，把它们抱在怀里细细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