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卿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双手直发抖,她愤然道:“你休想吓我,圣上天意难测,你又能猜到几分——那怕有一丝的希望,我也要解除这门婚事!”
水卿卿不顾一切的往前走,再也不愿意呆在这里,更不想看到白浩清阴险丑恶的嘴脸。
可是下一刻,白浩清的话却是让她的步子再也跨不出了。
“你可以不顾梅子衿,可你一心记挂的儿子,你也不要了么?”
说到这里,白浩清语气骤然一停,伸手击掌两下,下一刻,一个中年仆妇恭敬的抱着一个孩子从书房的屏风后面出来,站在白浩清的身后。
当看到仆妇怀里的昀儿那一刻,水卿卿整个人都呆住了,想也没想就要上前去抢过,白浩清却快她一步拦住她,那仆妇趁机已是快速退下,片刻就不见她人影,不知道她将昀儿抱去了哪里?
“你要干什么?!”
水卿卿不敢置信,昀儿怎么会到了白浩清的手里,但直觉,他定不会将孩子还给自己。
果然,白浩清冷冷看着她,漠然道:“你昨日与梅子衿商议的那条路,是你们的一厢情愿,是行不通的。为父给你指条正路吧。”
昀儿落到白浩清的手里,水卿卿一颗心彻底冰凉,眸光绝望的看着白浩清,颤声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只要你安心的嫁给三皇子,梅子衿还可以做他堂堂大侯爷,而你的儿子,为父会帮你好好养大,以后找个借口将他送到你身边,你还是可以照样与他在一起,更能凭着你以后的权力,给他世间最好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这才是你可以走的锦绣之路。”
水卿卿恨得牙齿咬出血:“我不会受你摆布的……”
“若是你不照为父说的做,不光梅子衿要死,就连你的儿子,方才那一面,只怕就是你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白浩清冷冷打断她的话,眼也不眨一下冷声威胁道。
直到这一刻,水卿卿才真正领会到白浩清的阴沉可怕,竟是将她紧紧的掌握在他的手掌心中,让她半点挣扎也不能够……
她惨然一笑,“你就这么有把握三皇子会当上太子,你就如此笃定他是下一任的新君。万一被其他皇子夺了先机,你所做一切,才真正是枉然……”
“你不了解朝堂,你更不知道你未来夫君的尊荣。为父不会看错人,更是拼尽全力助你登上顶峰。”
说到这里,白浩清一贯清冷的脸上终是露出了几分兴奋,深沉的眸光闪着可怕的亮光,看得水卿卿心里直颤。
“顶峰之下就是万丈悬崖,你不怕最后,整个白府会为了你今日的权欲陪葬吗?”
是啊,白浩清不让昀儿的身世曝光,瞒下自己·已生子之事,同样是罪犯欺君,他就不怕事情败露的那天,白府要满门被诛吗?
白浩清心里此刻已被权欲蒙蔽住,坚定道:“世间之事,本就是一场赌注,不试一试,怎么甘心!”
“所以,为父拿整个白府的性命陪你登顶,你一定不要辜负了为父的一片心意才对。”
水卿卿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更是如坠入寒潭般的冰冷刺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恰在此时,胡伯一脸激动的进来禀告,说是宫里来旨意了。
闻言,白浩清眸光一亮,满意笑道:“陛下真是准时。”
说罢,甩袖迫不及待的朝着前院去了。
路过水卿卿身边时,他停下步子,拉起水卿卿冰冷的手,慈祥笑道:“别怕,为父已为你的前路铺好一切,为父更会陪你一起走下去的。”
水卿卿全身一哆嗦,手上仿佛被毒蛇咬上,一片寒戾胆颤……
白浩清领着木然的水卿卿来到前厅,宫里传旨的公公笑容可掬的对白浩清道:“皇上召相爷与莞卿郡主进宫面圣。”
白浩清原以为皇上是颁旨赐婚,却没想到是召他们父女进宫谨见,心里担心事有变化,不由沉声道:“不知圣上召见小女所为何事?”
那公公笑得更是献媚可亲,道:“三殿下已在殿前等候,圣上是要当面为莞卿郡主与三殿下赐婚呐。皇后派了宫辇已在府外等候郡主,白相与莞卿郡主快随奴才进宫罢!”
传旨公公此话一出,白浩清面容一松,心里止不住的狂喜。
听说皇上已经正式要为水卿卿与三皇子赐婚,白家之人都是羡慕万分,等听说皇后亲自派了宫辇在外面接她,白家人看向水卿卿眼光更是不同,一个个上前讨好巴结的对她说着各种贺喜的话。
看着被众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吹捧着的水卿卿,站在一旁的杨氏恨得眼睛要出血。
她眸光幽恨地看着水卿卿,心里恨毒地想,自己的女儿在侯府柴房吃苦受罚,还不知道会落个怎样悲惨的下场。这一切,全是拜她所赐。
可她明明是个不堪的烂货,做过冲喜娘子,甚至连野种都有了,却一点事都没有,马上就要飞上枝头成为凤凰,享尽荣华富贵。
而自己的女儿明明不比她差,同样是白家的女儿,为什么命运相差这般大……
越想,杨氏心里越是愤恨,恨不得立刻将水卿卿生过孩子的事公之于众,让她再也嫁不进皇家。
可是,想到白浩清的警告,她的心里害怕地直发抖,而昀儿一事更是关乎到她女儿的性命,所以,话到嘴边,杨氏终是咬牙咽下。
看到白浩清向自己瞟过来的冰冷眸光,杨氏按捺住心中的愤恨与害怕,违心的上前和其他人一起,向水卿卿道贺……
陈皇后所派的宫辇停在侯府大门口,宫辇边守着陈皇后的贴身大宫女红袖。
见此,白浩清心里一片了然,他想,晋明帝没有直接颁旨到府上赐婚,而是将他们传唤进宫当面赐婚,估计就是陈皇后不死心,在做最后的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