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卿心都要跳到嗓子口了。若是后面的追兵赶来,无名他们都会死在为里了。
她凛然道:“正是因为你们粗心放走了三殿下要抓的那个姑娘和孩子,本郡主才会冒夜带人去追,你们若敢再拦,让那贼人同伙逃远,三殿下更加不会放过你们——还不快开城门!”
听说水卿卿是带人去追三殿下在找的那个姑娘与孩子,那首领面容一滞,下一刻再无迟疑,连忙命人打开城门放人他们出城了。
一行人刚刚出了城门,就听到后面追兵赶到,老远就在喊,让守兵拦下他们。
守城的官兵傻了眼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去追水卿卿他们。
水卿卿见守兵追上来,毫不迟疑的拔了无名身上的长剑劈开守兵,带着十几名黑衣人冲入了茫茫夜色里……
刘家庄虽然离京城只有五里地,可小小的村庄隐在群山之中,偏僻难行,不易被人发现。
正是当年无名被侯府偷偷送出来的养父母的老家。
等水卿卿一行摸黑赶到刘家庄时,已是半夜时分。
小小的村庄,只住着几户猎户,半夜时分各家各户早已入睡,只有刘茵家的老房子里亮着豆大的昏黄灯火。
而刘茵更是自到这里后,就守在院子里,看着山坳口,盼着无名救她大哥回来。
等了半夜终于听到有马蹄声传来,刘茵心里一喜,连忙提着风灯迎上去,却没有在人群里看到自己的哥哥,只见到无名一身的血趴在水卿卿背上。
水卿卿知道刘茵是懂医术的,连忙道:“刘茵,快,快救救无名!”
见到无名奄奄一息的样子,刘茵早就吓得白了脸,再也顾不得问她的哥哥怎么没有随他们一起回来,连忙让其他人扶了无名进屋。
等到了灯火下,水卿卿才发现,无中的胸口竟是插着利箭,当即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水卿卿堪堪从寒痹之毒中苏醒过来,身子本就虚弱得很,再经过今晚这一番的逃亡,早已精疲力尽,所以在看到无名身中利箭,再也经不住这个打击,双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小喜连忙上前扶她到一边的木凳上坐下,倒了水给她喝下。
刘茵也很是慌乱,所幸无名所中的长箭没有射中心脏,只是出血太多让他几乎昏迷。
所以,刘茵连忙让小喜去烧热水,她自己找来剪子和纱布,咬牙抑住心里的害怕与担心,帮无名胸口的箭头拔了出来。
箭头拔出的那一刻,鲜血喷涌般而出,溅了刘茵与水卿卿一身。
刘茵帮无名拔箭时,水卿卿一直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心里祈求上天保佑,让无名一定要挺过来……
幸而伤口的血被刘茵止住,但无名也终是因失血过多,彻底晕厥了过去……
等刘茵帮无名包扎好箭伤,再处理了他身上其他的伤口,确保他性命无虞后,她才开始询问其他人,他哥哥刘荆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彼时,已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地间一片浓黑,破旧的屋子里,昏黄的灯火照在屋内众人的脸上,皆是满脸的疲惫与悲痛。
刘茵见大家都不出声,心里已猜到了什么,脸上唰得失去了血色,一片煞白。
她问其中一位黑衣人,颤声道:“吴大哥,我哥哥到底怎么了?你们不是与无名大哥一起去救他么,怎么没有带他回来?”
那位吴大哥根本不敢去看刘茵的眼睛,低着头痛心道:“听公子说,你哥哥他……已经死了。”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刘茵仿佛晴天一道霹雳炸在心头,身子剧烈一晃,差点倒地,被小喜一把扶住了。
脸上早无半点血色的刘茵,眸光赤红的看着吴大哥,眼泪含在眼眶里,哆嗦着嘴唇颤声道:“尸首呢,我大哥的尸首呢……既然他死了,你们为何不将他的尸首带回来?”
吴大哥拳头紧紧握起,抑住心里的伤痛,愧疚道:“我们也想带刘兄的尸首回来,可是,一直没找到……”
闻言,刘茵死寂绝望的眸光突然生出一丝亮光来,激动到道:“没有找到尸首?!那我大哥一定还没死——他又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坏事,他罪不至死的……”
说罢,刘茵发疯般朝外冲去,被门口的黑衣人拦下。
吴大哥猜到她要去做什么,伤心道:“是公子亲口告诉我们,刘大哥死了……你难道连公子的话都不相信么?”
“既然死了,为何不见尸体!?”
刘茵已是状若疯癫,眼泪汹涌的往外涌,咬牙切齿道:“不论如何,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首。你们不要拦我,我要回京城去找我大哥……”
“我亲眼见到你大哥死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水卿卿,那怕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是在活生生的从刘茵的身上割下血肉下,但她还是要说。
她不想看到她再去送死!
听到她的话,刘茵眸光滴血般的朝她看过来。
水卿卿上前拉过她的手,流泪道:“我亲眼在王府的暗室里见到了你大哥……他不肯招出无名大哥和你们,咬舌自尽了……”
下一刻,水卿卿的话还未说话,刘茵却是经受不住打击,晕厥了过去……
刘茵晕过去后,吴大哥背她去了隔壁歇息,水卿卿将昀儿交给小喜照顾,自己整晚都守在无名的床边,盼着他早点醒过来。
可是,直到天亮无名还是没有醒过来,等水卿卿正准备去隔壁屋子看看刘茵可苏醒时,屋外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听到马蹄声,水卿卿全身一颤——
难道,竟是李宥他们追来了么?
不等水卿卿去院子里看个究竟,小喜惨白着脸跑进屋来,哆嗦着嘴唇告诉她,刘茵从她手里抢了昀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