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寒将安妍好一顿上下打量,虽再未见到其他伤口,心中的怒意仍是如沸水般蒸腾不休。
他望向陆怀音,面色发青,似是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你竟还敢对妍儿动手?”
陆怀音不予回应,而是冷冷问道:“所以,你都听见了?”
顾思寒滞愣了瞬,旋即竟是梗着脖子低吼。
“听见又如何!”
“是你先威胁了妍儿要让叔叔掺和进来,她不得已才承认的不是么?!”
听此,陆怀音的心沉到最底。
是了,就算没有安妍的认错,凭着顾思寒的人脉与权力,有的是法子弄清楚当年的马难。
可他并未去调查,只因真相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罢了。
“你早早地攀附上了叔叔,现在是愈发目中无人。”
“事到如今居然还敢把算盘打在妍儿身上。。。。。。”
“思寒哥哥,”安妍拉了拉顾思寒的衣袖,“我没有被姐姐威胁,你别再误会她了。”
顾思寒垂眸,眼里满是心疼。
“妍儿,我晓得你向来心肠软,亦不必再替这种人说话。”
“我恨不得今日就写休书,让她收拾好东西就从府里滚出去,离我们越远越好。。。。。。”
“我说过的,”陆怀音骤然出声,“只要你公开向我赔不是,佐证我的清白,我即刻便领了休书离开。”
没有委屈,亦没有半分牵强。
甚至连哭腔都没有。
陆怀音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冷静。
偌大的寝卧遽然安静下来。
见顾思寒不语,陆怀音又道:“如何,世子爷几时写休书?”
不知名的情绪在房间内扩散,顾思寒两颊绷紧,几乎快要让人听见那切齿的声音。
“此刻就写!来人呐,拿纸笔!”
不时,便有小厮将纸笔递上。
顾思寒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将休书写下,旋即伸出拇指沾上印泥,摁了下去。
他又将印泥推到陆怀音面前,厉声道:“别想再耍花招!”
陆怀音冷呵一声,从妆匣里拿出一根金栀发簪——
这正是他们定亲当天,顾思寒赠予她的。
【“我这一生,就是非你不可了。”】
尽管,他早已不记得。
陆怀音用簪子划破拇指,血珠滴滴渗出,她毅然决然地摁在了休书上。
“至此,也请世子爷遵守承诺公开道歉。”
金栀发簪被她摔在地上,赫然碎成两段。
“我亦会离开京城,与你此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