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冬惊讶地瞥她一眼,她挤出一个笑:“区区一千万,不足挂齿。”
一千万说花就花,楚来的心为不属于她的钱泣血。
乌冬说着,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感动:“我不喜欢讨好别的女人,也不喜欢抛头露面,你就每个月花一百万买断了我的出勤时间,还允许我在所有的公开平台戴着面具。我知道我长得不是他们中最好看的,可你却让我在珊瑚岛享受了到他们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楚来彻底说不出话了,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乌冬,百感交集地摇了摇。
不为别的,只为沾沾他的运气,她也好想要一个半年赚一千多万,不用抛头露面不用卖笑的工作。
乌冬犹豫片刻,补充道:“你比我想得要热情,之前在网上和你视频,你不愿露脸,也不爱说话。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肢体接触。”
楚来终于松了手,再不掩饰一下就要暴露了:“毕竟是和你见面,我很开心。”
乌冬语气放得更软了:“这一路上很辛苦吧,你爸爸是不是把你的账户冻结了,他有派人找你吗?”
听到这里,楚来已经了然:有钱,好骗,经济来源靠家里,却选择放弃家产和牛郎网恋奔现一同出逃,一个社恐又好骗的傻白甜富家女形象跃然而出。
她当然不知道午夜的账户有没有被冻结,只能先含糊应付:“我来的路上,只想着要见你的事,还没来得及检查账户。反正只要我们在一起,过得多苦我都不怕。”
听到经济来源被断了,乌冬却没有着急,反而对楚来的后半句话颇有些触动。
楚来见他这副表情,都快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一个无权无势的牛郎,冒着得罪牛郎店和大富豪的风险跟金主私奔,眼下被断了经济来源也不着急,图什么?
乌冬没给她时间细想,转身往餐吧走去:“我都不知道你开始喝酒了,这里有很好的起泡酒,你喜欢的话可以喝一点。”
那些酒一看就很贵,楚来才不打算为了扮演阔千金就把刚赚到的钱都花在船上,快步上前阻拦:“我现在不想喝酒。而且……就当是为了将来做打算,我们最好从现在起减少开支。”
这是她在见到乌冬后说过的最诚恳的一句话了。
乌冬一怔:“这次航行你的开销已经由公司承包了,套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免费供应。”
楚来精神一振:“全都不要钱?”
乌冬却忽然收敛了神情,走到楚来面前。
就在楚来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表现得太明显的时候,他开口了。
“他们发给你的文件,你根本就没看吧?”
“我出来的时候为了防止被追踪,把通讯工具全都扔了。”
先是管家,然后是他,楚来一边圆谎一边在心里吐槽。
她难道不想看吗?两眼抓瞎地演戏很费力气的好不好!
乌冬叹气,看起来对楚来的话并不意外,反而从兜里掏出一支通讯手环:“早就替你准备好了,我在里面拷贝了文件的副本,这次行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想成功,就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楚来接过手环戴上,手环向空中投影出启动界面。
她对着投影点了两下,不但没弄明白怎么操作,还误打误撞打开了白鲸号的3d地图,投影一下子展开了许多倍,无数说明文字密密麻麻地附在上面,这下她更看不懂了。
乌冬叮嘱:“论操作这些软件,你比我更熟悉。别的可以先不看,但是白鲸号的地图和活动日程一定要记住,不要在下船的时候找错了地方……”
当着乌冬的面研究必定会露怯,她直接关上手环:“我饿了,你能不能去餐厅帮我弄些吃的来。”
乌冬并没有因被打断而生气,他点点头:“也对,光顾着说这些,都没问你吃过晚饭没有。食物还是照你原来的口味来吗?”
楚来欢快地朝他摆摆手:“我要吃现做的,弄好以后你亲自端上来,别的人我不放心。”
这一去一回肯定要花些时间,把他支开,楚来才有空研究那个手环。
她已经逐渐琢磨出午夜和乌冬的相处模式了。
一个傻白甜什么都不懂,一个少年老成事事操心,也不知道这种怎么磋磨都不生气的圆滑性格有什么趣味,那个午夜大小姐身边难道还会缺言听计从的跟班吗?
乌冬朝门外走,到门口时忽然站住脚步,他回头打量了一下楚来。
楚来低头,她还穿着那套机车服。
乌冬指了指套房里面:“衣柜里为你准备了几套衣服,你不愿意露脸,也有面具可以用。这整艘船的人都听说过你的事迹,该有的排场不能少,况且,为了不让他们起疑,你总不能一直闷在套房里。”
这是楚来原本的打算,但她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反正吃喝玩乐不用花她的钱,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大门被乌冬关上,楚来重获自由,立刻转身探索起这间套房。
和来时路过的走廊一样,整个套房被装修成深蓝色调,用橙黄的元素点缀,比楚来印象中的奢华套房给人的感觉更亲切,更像是在还原一个人的家。
客厅旁边是小餐吧,再往里走就是一条短短的走廊。
两间卧室,一间书房,浴室和桑拿房挨在一起,衣帽间里,乌冬所谓的“几套”衣服实则满满当当占了其中一整个衣橱。
楚来最后走到了宽阔得能往返跑的露台上,发现这里还建了一个恒温泳池——她在q14租的小公寓,其实只有这个泳池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