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攒了多久才接这么长。
沈青越看得半晌无语,“你拿了几天的药?”
“五天。”
“五天……我的病可是治不好的,一辈子都要吃药,你有钱吗?”
“嗯,我有钱。”姜竹指指大份儿的药包,“这些是治腿伤的药,再抓一次就不用抓了,这个才是治你那个病的药。”他又指指小份儿的药包,补充道:“不太贵,这一包六十文,大夫说不用天天喝,这包能用一个来月。”
沈青越:“……”
那是因为陈皮年份少!
一点儿品相一般的陈皮、菊花、茉莉花能有多贵!
“来,我给你算算。”沈青越也来了劲头,开始掰扯:“假如我每个月吃药六十文,一年就是七百多文,十年就是七千多文,除了吃药我还要吃饭、吃肉、吃水果,还要穿衣服,买东西,我们非亲非故的你还要帮我吗?”
姜竹怔了怔,没顺着他说的去想十年,而是想,一个月吃药六十文,那他还是养得起的。
况且,他也不是不识好歹,沈青越送给他那把短刀,少说也值十两银子,那把短刀就够他吃十年药了。
至于什么吃饭、吃肉、吃果子、穿衣服,他也要吃要穿的,沈青越瞧上去也不是特别挑剔,也没要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
他偷偷想了下,沈青越比王财主家那只小白狗好养多了,那只小白狗才挑嘴呢,还老闹毛病,每个月吃肉看病就要花好些银子。
养宠物哪有不花钱的,况且沈青越比小白狗省钱,比小白狗漂亮,还有意思,会说话,一个月才六十文药钱,多划算啊!
想通了,姜竹很痛快地点点头:“只要你不走,我就帮。”
沈青越:“……”
他总觉得这小孩看他的眼神哪里怪怪的,好像透过他在看什么其他东西似的。
姜竹见他没说话,挺期待地问:“那你不走了吗?”
“……”
沈青越沉默了。
他还真不知道。
逮着人家一个半大的孩子又吃又住又治病的,的确是不怎么厚道。
毕竟他这样过了二十多年,他亲爹都嫌弃。
可外面的世界什么模样他还不知道,还能再遇到一个像姜竹这样单纯善良烂好心,还一家只有一口人的小傻子吗?
虽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傻子也多。
但又好又傻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撞见。
离开这儿,他要怎么谋生呢?
他只会画画,他的专业,装帧设计,在这里八成是用不上的,擅长的插画估计也没什么用武之地,他身上也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点便携画材画具,用完了他没法补充。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能不能接受速写、素描和水彩画。
国画他学过一点儿,完全谈不上专业水平,只能算兴趣爱好,和真正的画家比不了,况且他还身无分文,大概连纸墨笔砚都买不了。
卖身上的东西当启动资金?
他最值钱的电子设备离开电完全没用,当镜子都不够清晰,再稀奇用不了也不见得能找到冤大头买单。
把保温杯当琉璃杯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