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定下的日子是大后日,过了周珍归宁后便启程。
“秋月那处你去问问,虽说她早前报给了我,但她到底是白鹭院的丫头,以后出嫁我也当给她添些嫁妆的。”叫人收拾行礼,喜春又想起院子里的丫头秋月的婚事来。
嫁的也是府上的小子,还带来给喜春看过一眼,也是那等机灵的,本说的是再过上两月便由喜春瞧着出门,算是体面儿,只他们如今要提前回秦州府,却是看不到她嫁人的情形了,喜春便叫巧香又加了个五十两银子添进去。
“对了,我房中镜台下的那个匣子定是不能忘了,便是那描金的牡丹黑匣,别的金银首饰倒是慢慢收就是了。”
喜春可是有单独书写信的习惯,那上头也写的是她的心里话,没有保留的。
巧香刚点了头,突然一顿:“少夫人,那个牡丹匣子前几日已经放到这小书房来了。”东西是巧云巧香两个亲眼弄的,他们整日跟在喜春身边,对有些也模糊有些印象,把那匣子当成其他重要的薄册账册和往来书信一起给搬了来。
她还指了指放置匣子的桌台:“奴婢记得那匣子就是跟其他信件匣子一起放在上边儿的。”
喜春顺着她指的看去,却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牡丹匣子。
巧香上前在几个匣子上找了找,连桌台边的矮榻四周都找了找:“奇怪了,这匣子怎么没看见了。”
喜春心头一个咯噔。
桌台、软塌,这会儿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那便是先前周秉问她这书房的东西是不是都可以看,她还十分正经的说过可以看,绝对没有甚见不得人,不可告人的,当时他所在的位置便是在这软塌上,她还亲耳听到过翻阅时纸页摩擦的沙沙声,以为他在阅览书籍。
喜春整个人往后跌了跌,四肢都发软。
她说错了,其他地方确实没有任何不可见人的,但那些私信中却有好几回她怒极骂周秉的话!
她提着裙摆便往正院跑。
巧香一愣,忙叫道:“少夫人,少夫人!”
小书房离正房不过几步路远,过了花台阶梯便到了,喜春跑得快,一早只松松垮垮鬓着的钗都摇摇欲坠的。
她喘着气儿站在正房门口,只见对着房门的躺椅上,周秉斜斜靠着,身上还是宝蓝的锦衣和披风,发丝披散在身侧,在他身边的小桌上,正躺着一个叫喜春十分熟悉的牡丹匣子。而他手上,指尖正捏着一张薄薄的信纸。
他脸上是惯常的没有表情,但喜春就是凭着直觉,觉得他现在在不高兴。
周秉也听见了脚步声,从信纸上抬起头,黑沉沉的目光直直的打在喜春身上,良久,突然莞尔一笑起来:“夫人可当真好文采。”
“为夫也不曾想到在夫人心中,为夫竟是一个卑鄙无耻的浑蛋?”
他只随手抽了一张就看到这样精彩的事情,周秉不由瞥了瞥身侧匣子里躺着的一摞信纸,还十分高兴似的朝喜春招招手:“来,既然是夫人写的,该由夫人来读一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41章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啦。
因为前一日的事,喜春被迫念了大半夜的信,周秉耐心十足,披散着乌发斜斜靠在软塌上,黑沉的眼眸半垂,漫不经心的,听到有关他的话还抬抬眼皮,饶有兴致的鼓鼓掌,苍白的嘴唇一抿,夸她文采斐然。
呵。
今日是周珍回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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