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琴吼道:“你做什么!”
泽祀没有回答,只盯着苏淮安的伤口看,他的膝盖乌紫,高高地肿起,白皙清瘦的腿上满是伤痕。
泽祀看了半晌才道:“这几天先休息,等伤好后要将之前落下的全部补回来。”
苏淮安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还是道:“是。”
那几天,他都是和长琴待在一起,长琴知道他的一切,也知道他的那颗魔心,但他却没有向他露出任何恶意,只是将他当成普通的小孩子。
除了阿兄和阿伯,他第一次见一个对他这样温柔的人。
他会给他吃好吃的东西,也会为他弹琴。
苏淮安很喜欢听他弹琴。
长琴大概也能猜到,他眼盲,琴音便是他能感受到的唯一放松的东西。
“淮安,你想学琴吗?”
有一天,长琴突然这么问他。
苏淮安有一会没有反应过来:“学琴?”
“嗯,跟我学琴,我做你师父。不用担心泽祀那边,我会去和他说。你只用告诉我你想不想学。”
苏淮安几乎立刻就道:“想。”
长琴闻言笑了:“好。”
苏淮安不知道长琴是怎么说服泽祀的,即使是后来,苏淮安腿伤好了,泽祀也会安排固定的时间让他去学。
长琴是个很好的老师,他学得也很快,但两年后的某一天,长琴像以往一样教了他一首曲子后,便道:“我要走了。”
苏淮安原本认真地弹着曲子的手一停。
长琴是作为仙界的使者下派来主理每年晚宴的,他已连续待了两年,本就已经超出仙界规定的日期,再不走,确实也说不过去。
苏淮安知道,但仍旧有些失落:“我知道了。”
“淮安,跟我走吧。”
苏淮安一愣,有些不明白:“什么?”
“我可以制药,为你收敛魔性,他们只会认为我在泽祀这里讨了一个凡人。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走。”
苏淮安还未开口,他身后就出现了另一个声音:“哦?你对我的狗感兴趣?”
长琴闻言挑起了眉头:“泽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一个孩子。”
“哦,我说的有问题吗?淮安?”
泽祀的话,打破他心中那一点点的犹豫和期待,他低着头道:“没问题。淮安就是主人的狗。”
“过来。”
苏淮安立刻走了过去,但长琴拉住了他:“淮安。跟我走。”
苏淮安伸手,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对他行了个长揖:“多谢您的教诲,恕淮安不能远送。”
自那之后,苏淮安就没再见过长琴。
只每年泽祀去他那拿药时,会问他要不要给他带话。
苏淮安在以往,尤其是幼时,有很多话,尽管当时他还未适应黑暗,也会尝试着去写字,他会为长琴写下一封封长长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