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为了活下去,总得给自己赚钱治病。
但我没想到,会在那儿遇到许知洲。
望着被簇拥在人群中的身影,我倏忽攥紧手指,皮肤***的部位,仿佛在一阵阵发烫。
他当然也看到我了,一瞬间的错愕和不可置信后,又露出讽刺不屑的表情——原来,你在这种地方工作啊。
我手心冒汗,但还是强忍着镇定说了句:先生,您的酒。
许知洲嘲弄的样子,仿佛在看挣扎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也是,能出入这儿的男人,随便傍一个,都够你生活下半辈子了,确实符合你的作风。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说:先生,您的酒。
许知洲却挑起眉:来多久了?
不会伺候人?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随手拿笔写了个数字,居高临下地丢到我面前。
帮我伺候好这些兄弟,这些钱就是你的。
支票落在我的脚下,我慢吞吞地蹲下来捡起,膝盖受伤的部位传来钻心的疼。
看到支票上的数字时,我的瞳孔一颤,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住般疼到无法呼吸,十万七千二十三元整,正是我在***赔付他的那些钱。
他在用这个数字来侮辱我。
我站在原地与他对视着,良久的沉默后,我张了张口——这是许先生给我的酬劳,应该……不用归还的吧?
4医生说过,我是不能喝酒的。
但是没办法,我需要钱。
这几年,为了活下去,我放弃尊严,什么都肯做,几瓶酒又算得了什么?
今天来的都是许知州的朋友,他们自然知道我们的故事。
三年前,在许知州到处融资碰壁被银行差点逼到***时,是我义无反顾地离开了他,许知州发了疯似的找我,还因此发生车祸,躺在医院病床上苦苦哀求我别走,我也没有回头。
这些人恨极了我,想给许知州出头,自然不会对我手软。
我被他们灌的人事不知,趴在桌子上变成一滩烂泥。
见我还想拿酒瓶,许知洲怒了,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你果然为了钱不择手段么?
而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像个乞丐似的向他伸出手:许知洲,钱,你说过的……只要我愿意喝酒,把你的兄弟们都伺候好了,你就愿意给我钱,不会要回去的……许知州对视着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他的手指***我的手腕,那儿有几道狰狞的伤疤。
自从父母车祸后,我就得了抑郁症,好几次割腕,都是许知洲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那时,他抱着我哀求:晚晚,你还有我,哪怕是为了我,你也好好活下来,好吗?
可现在,许知洲仿佛捏到脏东西似的将我甩开。
他又挤出更加讥讽的笑容:我是许诺过了,但……你看看我这些兄弟,你伺候好了吗?
所有人围成一圈,满眼冷意和戏谑地望着我这个小丑。
客人都还没醉,我却先醉倒了,确实算是招待不周。
我忍着胃部的痉挛,冲着他痴痴一笑:那我重新再来,到您满意为止。
见我还想再拿酒瓶,许知洲再也忍无可忍地一伸脚,将整个桌子踹翻了。
酒瓶碎裂的声音砸在地上,我也猝不及防摔了下去,手掌按在碎玻璃上血肉模糊。
下一刻,闺***子闯了进来,扑上来将我抱住:晚晚,你怎么样?
她抬起愤恨的眼睛,怒吼了一句——许知州,你还是不是个人?
晚晚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居然灌她喝这么多酒!
她得了胃癌,会死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