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得急促,屋主人摇摇头,进屋去接了电话,回来的时候手里拎著一件白色风衣。
“我有事要出去,没办法了。”他说,“走吧,先送你回家。”
“夜生活吗?你还真忙。”傅重之冷哼。
想要的东西得到一半,总觉得不上不下,吊在半空,难免会不是滋味。
“哪有那麽多夜生活?”
许佳楼一边穿外套一边说,“是工作上的事,不然才懒得理它。”
“咦?你还有工作──”
“什麽意思?”
许佳楼好笑地瞟他一眼。
“你以为我是游手好闲,坐吃祖本的公子哥吗?”
傅重之用心瞧了瞧。披上白风衣的许佳楼,看上去骄贵而慵懒,实在很难想象他埋头工作的模样。
“我……”
“不用说了。”
许佳楼挥手打断了他,凉飕飕地说,“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在你看来,我就是一只超大型的米虫。哼,还是白色的呢。”
“……”
没想到自己的眼睛这麽诚实,傅重之只好转而看向其它地方。不过这样一来,也就等於变相地肯定了那番话。
“你──”
许佳楼按住额头。
“算了。”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傅重之在原地伫了一会儿,才快步跟上。
也许被讨厌了……他猜想。虽然觉得有点抱歉,但是如果只因为这种小事就记恨,那也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的心眼比针尖还小,不值得来往。
送他回家的路上,两人基本没有怎麽交谈,除了需要指点路线的时候。
到达目的地之後,许佳楼却下了车,执意要送他上楼。
认为这是对待女士的做法,傅重之不愿领情,但实在拗不过,只好带他上了楼道。
打开门走进屋子,看到许佳楼还站在门口没有走,傅重之招了招手,想说声‘再见’,可是话到喉间却被梗住,出不了口。
一定是因为孤单太久的关系,不然他怎麽会对这个只见了两次的人,产生了几丝仿佛是不舍的感觉?
像是看出了他的迟疑,许佳楼一个大步跨进门里,紧紧把他拥在怀中,如同暌违多年的恋人般热切地吻他。直到彼此都呼吸不能。
“我会来找你。不要把我拒之门外。”
这样说著,许佳楼退了出去,记下门牌号之後匆匆离开。
望著他身影消失的方向,傅重之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方才想起,应该关门了。
他走到客厅里的鱼缸前面,洒了些鱼食下去。
鱼缸不小,但里面只有三只热带鱼,其中一只黄黑条纹相间的,正死尸似的趴在缸底,懒洋洋地晒著灯光。
他把手伸进鱼缸,用指尖戳了戳那只死尸鱼。一如既往地,它没有给他任何反应。
他叹了口气,看著它的眼睛说:
“轩然,我遇见了一个有点像你,但又和你非常不同的人。他好几次把我气得半死,而我就是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有时候,看著他却会觉得亲切,就像被施了魔法那样,他甚至说能给我摘星……你说,为什麽他会出现呢?我真的很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