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能。”
傅重之稍稍低头,嘴巴藏在被褥下面,小声嗡嗡地说,“只是想象不出来,你满头大汗挥舞球棒的样子。”
“你……”
许佳楼真的很想知道,他全身上下,究竟哪里看起来像是那种不学无术、好逸恶劳,除了吃喝玩乐以外没有任何技能的──巨型米虫。
不过,他这想法其实偏激了。因为在傅重之眼里,他并非那麽的一无是处,只是稍微傲气一点,散漫一点,娇贵一点,外加很多点的自我主义而已。
“棒球……”
看他半晌讲不出话,傅重之便退了一步,问道,“你打得很好吗?”
“我喜欢投球。”许佳楼说。
虽然无奈,但他也只能顺著台阶下。
不知道怎麽回事,这个人不假思索的坦率,竟能一次次令他感到了无所适从。
“投球?就是让别人接你扔的东西吧?”
傅重之别有寓意地笑。
“果然是懒人的做法。”
“你!到底懂不懂棒球?”
“我?一窍不通。”
“……”
许佳楼揉揉太阳穴,觉得要崩溃了。
蓦地记起什麽,他‘哼’了一声,起身离开房间,回来的时候,手里端著一个瓷碗。他把瓷碗递到傅重之面前,後者往碗里瞄了瞄,暗暗琢磨,这东西怎麽长得那麽像‘白粥’。
再嗅一嗅气味……完了,真的是一碗白粥!
“好稠。”傅重之皱著鼻子说。
“水放少了。”许佳楼答得十分坦然。
“好白。”
“米当然是白的。”
“我是说,它太白了,除了米什麽料都没有。”
“我放了点糖。”
“呃……”
傅重之神情悲惨地瞅著他,“你就给我吃这种东西?”
“什麽这种东西?”
许佳楼肝火上升,把瓷碗朝床头柜上重重一搁。
“不吃拉倒!”
说完就再次走了出去,到客厅里灌了几杯凉水,压一压火气。
同时他也很迷惑,因为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哪怕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讨厌到骨子里去的人,他也有办法巧言令色,把对方哄得真以为自己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可就是这样的他,居然也有无故失控的时候,真是笑煞旁人了。
从容地调整情绪,他视线冷冷地环扫客厅,忽然看到一个鱼缸,很精致,养的鱼却很少。
他走过去,发现有条怪鱼死了似的趴在水底不动。他盯著它瞧,它随便他瞧,鱼眼瞪得滚圆。
他突然觉得看它很不爽,便把手伸进去,想戳戳它的脑袋。差一点就戳到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抽出手通完电话,整治小鱼的事情就被抛在了脑後。
他走回房间,傅重之已经坐起来,紧紧眯著眼睛,一副是死是活豁出去的凛然表情──正在吃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