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们想要购买‘摘星’,那麽在一定时期以内,就只能密切留意acelele的动向。原因在於,它作为商业成品的上市时间以及购买途径,将由acelele确定後对外一并公布。
这样一来,人们不免更加觉得,carlos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不止是他本人,就连他所设计出的东西,也同样神秘得无以复加。
想要获得一个‘摘星’的机会,原来竟是如此困难。这是……”
喀嗒一声,收音被一只不耐烦的手掐断。
神秘?许佳楼拨下後视镜,瞟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以为然地翘起了嘴角。
不露面,是因为没有必要。他不稀罕镁光灯的照耀。
设计钻石,参加大赛,只是要让全世界来认识‘摘星’,追逐‘摘星’,彰显出它的无上价值。他更要让世人知道,真正珍贵美丽的事物,不是靠钱就能随意买到。
那个所谓的上市时间,没有时限。就连极想将之推出的acelele,也必须等待它的设计者亲自开口。
这一组人人可盼而不可求的‘摘星’,此刻就睡在他的大衣口袋里,今天晚上,他就会把它送出去。
终於到了这一天,他的心情好得无法用语言形容,不经意地在後视镜中看见自己浅笑的脸,和笑得微弯的眼角,虽然觉得有点傻兮兮,但也懒得去在意。
他从未试过对哪件事情如此认真,偶然认真起来,没想到感觉相当不错。
尤其让他愉快的是,他履行承诺,为那个人实现了愿望,他将……看到他释然的笑。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那人身上始终萦绕著挥之不去的忧郁,即便在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这种情形即将成为过去式了,因为今晚,他会为他擦去笑容里的阴影,会让他卸下心底的包袱。
尽管不知道这样的怪念头是从何而来,反正,他就是深信自己能做到。
然後,他便可以得到一个没有瑕疵的、完整并且完美的人。
是的,他终将得到他,不管这一天晚来了多久,哪怕再延迟也没有关系,总之他坚决不要瑕疵,他只接受完美。
得到想要的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得到以後又要如何,他没想过。同样的事情,如果放在以前,他在得到了目标之後一定会……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那样想。
暂时没有。
他不急,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去想。
现在他所要想的、所能想到的,就是他将看见的那个笑容。
他好期待,真的好期待。
寂寞有毒14
到达傅重之住处的时候,尚未到下班时间,他一定还没回来。
许佳楼用不久前刚配的备用钥匙打开他家的门,走了进去。
靠在电视机前的沙发里,在喝第三杯水的时候,许佳楼突然发现自己很搞笑。
明明已经是大男人了,却还像个青春期的小男生那样,早早地来到对方家里,数著时间,什麽也不做地等屋主回家。
他啊他,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自嘲地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来,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他四下张望了一圈,最後,把目标锁定在那几只热带鱼身上。他走过去拿起摆在鱼缸旁边的小袋,洒了些鱼食下去。
有东西吃了,鱼儿们立即活跃起来,在水里上游下窜。唯独一只黄黑条纹相间的,只管趴在水底一动不动,藐视他所给的食物似的。
这麽拽的鱼,许佳楼当然认得,就是他曾经动过念头,想耍一耍的那只鱼。
上次被电话打断,恶作剧没能成功,这次可不会了。
他咧嘴一笑,捋起衣袖,把手伸进鱼缸。另外两只鱼都被吓得乱逃,而那只却抵死不动,就连许佳楼的手指擦过它的背脊,它也毫无反应。
许佳楼逗了逗,很快就感到没趣,正要收回手的时候,指尖猝然一痛。
他很是吃了一惊,把手抽出水面,难以置信地瞪著那个咬在指尖上的家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到底是热带鱼还是食人鱼?”
他咕哝说,晃了晃手腕,不料那鱼咬得挺紧,竟然没有被他晃下去。
他眉头一拧,用劲一甩手,却忘了控制力道,结果,可怜的鱼儿被他直接甩到墙上,接著滚落下来,掉进了鱼缸与墙壁之间狭窄的空隙当中。
“搞什麽鬼?”
许佳楼低咒,心里面烦它烦透了,但又不能真的让它曝尸缸外,只好把手臂探进罅隙里摸索。
鱼未找到,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发现是本笔记簿,做工很精致,但显然有一定岁数了。
在救出了那只该死的臭鱼,把它扔回鱼缸之後,许佳楼捧著笔记簿重新坐进沙发里。
既然被主人乱放,想必也不会是什麽了不得的东西,他心安理得地翻开了第一页,丝毫没认为有何不妥。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了那一行行看似不起眼的字句,暗蓝的瞳孔却陡然间变了颜色。
这本笔记簿,每一张纸所记录的,是两人之间你一段我一段的留言。其中一个名字他认得,便是傅重之,不过在另一个人笔下,只叫重之。
──重之,今天我有朋友过生日,大概不能来陪你了。
──重之,看到桌上的swatch手表没有?从瑞士买回来的,送给你。但是这块手表,只用来跟随我的时间好不好?譬如说,如果我身在罗马,你就让它与罗马时间同步,好吗?
──重之,昨晚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样说的,请你忘记它。我又要离开了,回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