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喔。”许佳楼说,喜欢的眼神不加掩饰。
傅重之低头呼吸著围巾上天然的气味,白皙的脸色因为胸口满涨的暖意而显得红润了。
“谢谢你。”他小声说,为了保护什麽似的,紧紧地握著拳。
想要抓住,这份平淡而真实的幸福。从今开始,他也会好好努力,不让遗憾或者後悔有插足之地。
轩然,请你庇佑我。
18
圣诞前夜,城市里到处可见印著‘rrychristas’的艳丽灯箱,以及在街口或在店家门前分发小礼物的‘圣诞老人’。
夜生活尚未正式进入前戏,而天空已开始小幅度地降雪,看来这将是个名副其实的白色圣诞节了。寒冷的天气并不影响人们的兴致,放眼望去,不论哪里的大街小巷都是人头!动,熙来攘往。
傅重之跟著许佳楼来到evan酒吧的时候,也才刚刚九点,但酒吧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不常出入娱乐场所的傅重之有些不习惯,只是陪人要陪到底,再怎麽样,他也不能扔下许佳楼一个人离开。
事实上,evan今天并不对外营业。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与evan的老板,彼此之间都很熟悉。也就是说,这场派对没有任何外人参与。
薛慕连、单冉、寇秉威,这几张对傅重之而言不算陌生的脸孔,今晚也在这里出现。他们坐在同一张台子前,沙发围成大半个圆圈,另外还有几个傅重之没有见过的人,同样也与许佳楼相当熟识。
既然来到酒吧,喝酒自然免不了。尽管不喜欢,傅重之还是勉强应付了一些,剩下的,统统交给了许佳楼包办,惹得众人大呼不公,因为许佳楼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玩闹了一段时间,许佳楼便离席去找evan的老板可尧,并带上了傅重之一起。这是为了避免在他离开的期间,傅重之会因为势单力薄而被灌倒。
可尧所在的台边也有不少人,看到许佳楼来了,纷纷以喝酒来寒暄。许佳楼满不在意地逐个应付过去,轮到可尧的时候,把装在大衣内袋里的一个扁盒递了过去。
可尧接下盒子,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坐在许佳楼身旁的傅重之几眼,露出似笑非笑的暧昧表情。
他勾过许佳楼的脖子,以极其亲昵的姿态在他耳边说:“开场还是压轴?”
“都可以。”
许佳楼耸耸肩,视线一转,看向正被其它人缠住说长问短、无暇彷顾的傅重之,冷笑了一下。
“开场好了,我没什麽耐性。”
“唷?气势很足嘛。”
可尧啧了啧嘴,“话说回来,上次出了那种事,还以为你多少会收敛一点呢。”
“你真这样以为?”许佳楼挑高眉毛。
“当然是──假的罗。我可不是白认识你这麽久。”
可尧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後颈。
“好啦,快把人家带回去吧,不知道还有谁会来找我,万一是个大嘴巴就不好玩了。”
许佳楼不置可否,向在座的人打过招呼,便带著傅重之回到了来时的台位。刚坐下,单冉就撞撞他的肩头,对他做了个鬼脸,换得他阴恻一笑,附加一记白眼。
而这个时候,傅重之已经感到了些许疲惫。这并不是他精力太差或是如何,关键在於,他本就不太擅长与陌生人打交道,猛然间进入了一个不得不热络的场合,实在有点调整不过来。
许佳楼说得不错,他的朋友确实都很开朗健谈,容易相处,但是不知道为什麽,傅重之总觉得与他们有隔阂,好象不是同一世界里的人,无论是生活态度,或是思想模式,全都是截然不同的。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却又挥散不去,他才会如此疲於周旋。
听著环绕在酒吧内的蓝调音乐,傅重之逮著机会,窝进沙发深处,双目合拢,轻轻按揉著太阳穴。不一会儿,另一副指尖接替了他的工作,他睁开眼,看见许佳楼对他温柔地笑。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
“真的吗?不要勉强。”
“没有勉强啦。”傅重之强打笑容。
许佳楼定定望著他,目光中似乎带著怜悯。指尖抚过那几缕总是不乖地耷下来的前发,他凑过身去,额头抵在傅重之肩上,耳语般地轻声说:“今天你能陪我来,我很开心。”
感觉到周遭射来的视线,虽然不含任何诧异或是戏谑意味,傅重之仍然别扭地动了动身子,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手也被对方握住,像一个寻找依托的孩子,用他的手磨擦著自己的面颊。
心头涌上不知名的滋味,傅重之放弃抵抗,妥协地舒出一口气。
能够和许佳楼这样子在一起,他同样很开心,眉眼弯弯地打趣说:“你啊,一年即将过去,你也突然感性起来了吗?”
许佳楼笑了几声,把他的指尖按在唇上,再也没有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相偎相依地沈默著。
19
不知过了多久,传入耳中的音乐忽然变换,激昂的动感节奏,与耀目的闪光灯相得益彰,挑逗著人们体内不安份的因子。
原本坐在沙发中的人群立即活跃起来,兴奋地欢呼著,向舞池围拢而去。
许佳楼痛苦般地皱了皱眉,随後却又自嘲地冷冷一笑,腾地站起身来。
“派对开始了。”
说完,他将傅重之的胳膊一扣,拖进了舞池的中央位置。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还留在座位里,虽然到场的总共不过几十人,但是全数往舞池内一站,倒也显得热闹非常。
舞池正前方有一个show台,几个舞者在上面狂野拉丁,煽动著底下众人的情绪。不过,实际伴随音乐舞动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只是笑眯眯地观望,为舞者们的卖力而鼓掌,真正的热情却显然并没有放在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