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简半晌不见他出声,梁菲又问:“那天晚上黎音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只是安静地哭。”黎音很体面,在彻底撕破脸前,她没在公共场合说过郭远译的坏话。
“哭?”
“可能受气了吧,那晚郭远译来接她,他们都没说话……对了,”顾简眨了下眼,缓声补充,“我和她合作的时候,郭远译从来没有来过剧组。”
顾简点到即止,只抛出了他们夫妻不和的可能,梁菲在圈内多年,见过太多明星夫妻为了各自利益闹翻后互泼脏水拖其他艺人下水的事,思维敏锐,很快想通来龙去脉,“是郭远译!”
“我知道要做什么了,你好好拍戏,不要被影响心情。”安慰完他,梁菲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顾简又登录各个社交平台,翻了翻舆论。一个电话的功夫,热搜词条又前进了一名,其他平台也都上了热搜榜单,营销号都跟上了。
他随便点进几个粉丝多又活跃的营销号,评论区团建的都是常年在一线黑他的老熟人们,也不知道他们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每天都能发n条黑他的博,到处上蹿下跳骂他。
见顾简云淡风轻在翻黑粉骂人的评论,许乐乐劝道:“哥,别看了,影响心情。”
“没关系,我不会被影响的,只是觉得好笑。”
许乐乐不明白哪里好笑了,那些话脏得要命,还有各种诅咒,他不是当事人都看得厌恶,何况本人?
“哪里好笑了,骂得好脏,也不知道怎么说得出口的。”
顾简失笑,“他们找不到我的黑点,只能跑到造谣的营销号底下团建,无能狂怒,还不好笑吗。”
他又饶有兴致地评价黑粉p遗照的照片,“这张选得好看,p成黑白更好看了。”
听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许乐乐皱紧眉,“哥!”
“好了好了,我不看就是了。”顾简笑眯眯的,把手机重新交给他,“放轻松,很快就会解决的,我去走戏了。”
沈子帆跟顾简一样,也属于空降。他的角色是因为顾简的角色存在而存在,他饰演谢清淮的护卫,封扬。
沈子帆是武生出身,和顾简同年签进米麦,但因为他的外形不够突出,偏硬朗,公司不怎么捧他,一直不温不火。
顾简跟沈子帆是朋友,虽然很遗憾一直没有合作过,但他知道对方品性和演技。
上一世他要和米麦解约,沈子帆一直很支持他,在米麦利用舆论泼他脏水时,主动帮他说话,还拿出半数存款借给他。
尽管杯水车薪,可愿意雪中送炭,已经很难得。
“子帆。”
顾简高兴地喊了沈子帆一声,沈子帆闻声转身,笑了起来,“顾简。”
“你的戏拍完了?”
沈子帆年后进了剧组。
沈子帆摇头,“还没有,要六月底七月左右。”
他看了看周围,将顾简拉到旁边,压低声音担心问:“你要解约的事我听说了,怎么这么突然,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和新老板有些理念不合,加上我想彻底休息一阵子。”顾简耸了耸肩,“反正我财富自由了。”
沈子帆被他后面一句噎了一下,顿时羡慕又嫉妒,“……你这么说话,我会想打你。”
顾简歪了歪头,忍不住笑弯了眼睛。
沈子帆敛了敛神色,又看着他,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挺好,你既然做了决定,我支持你,如果需要帮忙,就告诉我,我一定会尽力。”
顾简心里暖暖的,“好。”
两人简单聊过彼此近况,导演陈兴就来喊他们走戏,走完又让化妆师给他们补了妆,就正式开始拍摄。
次日送走李道群后,谢清淮就敏锐地察觉县里多了许多陌生面孔,他立刻明白,这些人是被派来监视他的。
他不敢再让衙役官差跟着查案件,一是怕他们受到连累丢了性命,另外也是担心里面有李道群的人,于是明面上用山匪谋财害命草草结了案,只自己暗中调查。
——他知自己必死无疑,背后之人不会放过他,只是早晚而已。因为唯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他与时间赛跑,多番抽丝剥茧,终于被他查到这支军队背后之人乃当今三皇子,也查到武器和粮草的来源——去年七月,徽州与江州爆发特大水患,两州受灾百姓无数,朝廷接连送来赈灾款,可到了地方,米粮却被麸糠替换,赈灾款项金额也不对。
当时钦差查案,斩了不少贪官,却如何都查不到米粮和款项去处,原来它们都来了灵县,赈灾款被换成兵器,米粮则直接进山。
真相令谢清淮愤怒又胆寒,心中熊熊怒火无法压制。他心向社稷与百姓,心知战事一旦起,百姓只会苦上加苦,还会给虎视眈眈的外族入侵的机会,他必须要将这件事上报。
可他担心消息无法顺利送达京都,上达天听。
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思考怎么才能避开府衙外那么多监视耳目,将消息顺利送出。
思来想去,他发现唯有他先一步制造意外身死,让背后之人猝不及防,乱了他们的布置,来不及下达新命令,才有机会让封扬跟随送葬队伍出城,趁机将消息带到京都,报给宋冕。
封扬原先是一名江湖剑客,后因仇敌追杀反杀对方时受重伤被谢清淮救下,为了报恩,他便一直跟在谢清淮身边保护他,助他探案。
谢清淮将自己的计划说给封扬听后,封扬猛地起身,将信和灵县舆图拍在桌上,“我不同意!”
他大步走近谢清淮,视线寻着谢清淮的双眼,谢清淮平静地仰脸,眼里全是慷慨赴死的决然和无畏,可封扬却难受极了,“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其他办法,你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