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梵昭处理完公务正准备去听竹馆看看,一边由婢女替自己整理冠,一边兴致盎然的问洪广贺礼是否备好。
“回皇上,准备好了,都是老奴亲自去库房里挑的,保准齐嫔娘娘看到了定会喜欢。”
“好,若是她不喜欢,便明儿再给她送一批,她又是替朕料理后宫,又是要承受怀孕之苦,着实是劳神伤身,若是这些礼物能哄得她开心些,也算是不枉费了。”
“皇上待齐嫔娘娘可真好。”看着梵昭心情不错,洪广也由衷的开心,“那老奴这便去命人准备轿辇去?”
“嗯,去吧!”
哪知刚出大殿,便远远地见齐韵带着婢女朝这边走来。
洪广急忙迎上去:“恭贺娘娘喜得皇嗣,娘娘来得真巧,皇上正准备去往娘娘宫里。”
“多谢洪公公祝贺,皇上在里面吗?”
“在,小的这就进去通传一声。”
“有劳洪公公了。”
不多时,洪广出来亲自引了齐韵往里走。
梵昭看到她,招呼她过来自己身旁,不想齐韵却只是跪下:“妾身有要事要与皇上商议。”
仅一记眼神,余下众人会意退去。
“什么事儿?不若站起来说,你如今有身孕,不用与朕这么拘着礼。”
不想齐韵却并未听他的,仍然直挺挺地跪着,从身侧的盒子里取出厚厚一摞账簿:“妾身如今有了身孕,只想安心养胎,恳请辞去协理后宫之职。”
“你这是生朕的气了?”
他脸上笑容已不见,坐在龙椅上严肃的看着端跪在地的美人儿。
“不是,皇上多虑了。”
“既然不是那为何辞去此任?”
“妾身能力不足,自以为管不好后宫,兼之身体不适,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是为着以前朕几次三番试探你而生气,朕向你赔礼道歉。”
“皇上是天子,何错之有?”
啪的一声——桌案上的毛笔架子被梵昭打落在地面:“既然知朕是天子,你就是这般违逆天子之意,惹朕生气的吗?”
“妾身不敢。”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敢,行事上倒是从来无所顾忌,朕再给你最后的机会,这协理后宫之责,你是担还是不担?”
“料想后宫有如此多主子娘娘,必定有比起妾身更适合担此重任之人。”
“齐韵,你再好好想想。”
“妾身心意已决,请皇上莫要再强迫妾身。”
“强迫?朕强迫你?你就是这般想朕的吗?”
“皇上,妾身已说得很明白了,那个后位妾身不稀罕要,如今只是前朝争议着要立后,已闹出诸多沸沸扬扬之事,妾身实在是害怕,因此妾身不但请求皇上恩准将妾身手上的权力收回去,也恳请皇上遂了家父辞官养老之愿,从此我齐家再也不卷入权力纷争的漩涡中去。”
“好好好,很好,在你们齐氏父女眼里,朕赐给你们的权力竟这般束缚了你们?可真令朕意想不到。”
此刻气氛已是剑拔弩张,齐韵垂眸凝着书桌一脚,满脸视死如归:“皇上何必生气,我不参与此纷争,皇上不也省了许多事?”
“胡闹。”梵昭气极,对外头吼,“来人,齐嫔有孕宜休养生息,着人看守好听竹馆,无令不得外出。”
只见那洪广战战兢兢地进来,不知这齐嫔到底因何事触了皇上霉头,怎上一秒还喜上眉梢的一人下一秒便被她惹得下了禁令。
“皇上,齐嫔娘娘有孕在身,就连太医也不能出入吗?”
“多嘴,滚。”他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