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在哪?”救护员冷静地冲着一群木愣的人喊话。
“我是!”
覃从北和沈时都站了出来。
“我是他爹,你是他哪门子家属!”覃从北狠狠剜了一眼沈时,两步跨上救护车。
“我……”
是啊,他是覃川哪门子家属……
沈时被彻底击碎。
“坐我的车,我跟着!”丽萨林拉着沈时上车,“别灰心,还有机会!”
沈时和丽萨林赶到的时候,覃川已经进了手术室。
覃从北就站在手术室外,身上还沾着血,魔怔了一样嘴里喃喃自语,“没救了……没救了……路上就已经断气了……没了……人没了……”
但眼睛还一直死死盯着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字。
十几个小时后,主刀医生出来。
“心脏停跳太久,救过来是救过来了,但脑死亡,九成以上概率醒不过来了。”
覃从北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签了个遗体捐赠就离开了医院,最后一面都没去看。
沈时去陪着覃川。
他满身插着管子,一圈仪器围着他,他的肺叶靠着机器呼吸,他的心脏靠着机器搏动。
“哥哥不会喜欢这样的……”沈时亲吻他的手背,把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握在手里,“再来一次,哥哥不要再喜欢我了,下辈子,要好好的。”
他握着戒指,留下一点念想。
沈时明白,覃川希望他好好活着,才会想着用自己的命把他狠狠敲醒了。
可惜他已经不知道还要怎么好好活着了。
但他会努力的。
第二天,米迦勒董事长覃从北肇事逃逸16年的新闻冲上娱乐和社会两大板块热搜,警察去曲园逮捕覃从北的时候,覃从北已经带着田秀芬逃去了国外。
韩秀仁闹到医院,他不同意遗体捐献,人还有气,他要把覃川带去韩国治病。
沈时出乎意料地和韩秀仁站在一起,帮他搞定了一堆繁琐的手续,还弄到了一架专机。
韩秀仁带着覃川去了韩国。
一个月后,沈时收到覃川身亡的消息。
隐姓埋名
四年后,吉林集安,鸭绿江边一个小城。
这天阳光正好。
怀安大专,刚结束周末,一群学生吵吵闹闹的回教室。
班长刘真真把讲台上掉落的粉笔头和一些垃圾扫走。何厌在擦黑板,擦得很不认真,黑板上还留着上节课的粉笔印子。
他一手揣在兜里,眼神扫了一眼在扫地的刘真真,两个黑亮的大辫子一上一下跳动,“又没到搞卫生的时间,你扫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