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开口却又觉得自己无话可说,是他自己将王蓝田的话当成玩笑之语的,是他自己没料到王蓝田就是这世上尚存的厚颜之人,当真会当街解人……腰带。
他的面色几变,平日略显清冷严峻的眉眼在未时的光幕之下柔和了几分,他瘪了瘪嘴有些许委屈,可嘴上却不愿饶人:“你还真
是说到做到的正人君子啊。”
王蓝田仰头挑眉:“多承谬赞。”
当务之急是将腰带系好,马文才看着面前只到他肩头的少年郎,随即勾手扣住她的细颈:“君子喻于义,你且帮我遮……”
话未说完,王蓝田毫不留情的曲肘击中他的下腹,他吃痛松了手,弯腰捂住腹,面色涨红:“王蓝田!你,你不识好歹!”
王蓝田弯腰与他齐平,过分明艳的面庞上扬着无害的笑:“文才兄,假戏不真做哪能入木三分,登峰造极呢?”
说着直起腰杆:“况且王兰姑娘的医术相当不错。”
马文才额角突突:“你,你先转过去,替我遮挡一下。”
王蓝田见他面上红晕未退,那双凌厉却张扬的丹凤眸子的眼尾沾染着一簇红,心中逗弄之意大起:“都是男人害羞什么?”
闻言,他神情一怔,淡粉色的薄唇张合几下才咬牙恶狠狠的吐出三个字来:“王蓝田!”
“哎!”她扬唇挑眉,“文才兄。”
马文才怒瞪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随后转身背过去系起了腰带。
与这两人相隔不远的梁、祝二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发现了彼此脸上的尴尬和困惑。
祝英台:“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梁山伯:“应,应该不会。”
祝:“我们还去药堂吗?”
梁:“得去!不然夫子那边没法交代。”
祝:“他们停在那不动了?我们是无视他们直接过去?还是以
同窗之名打个招呼?”
梁:“不,都不了吧!总感觉怪怪的!”
祝:“我也觉得。”
-
药堂。
四人齐聚药堂,外加王兰和小惠姐妹二人,堂内有了些人气。
自书院正是开学后,往来此处的学子不多,一次来四位的更是少见。
小惠抱着一碟蜜饯:“你们这是怎么了?一病病四个?”
祝英台开口道:“我是陪山伯来的,他肚子痛。”
王兰对于这位梁姓公子的印象一直很好,忽闻他身子不适忙放下手中正在挑拣的草药,从药箱中拿出脉枕来:“肚子痛?快些让我看看。”
梁山伯勉强扯出一个笑:“我,我现在已经不痛了。”
他虽如此说,王兰亦是不放心:“把手伸出来,让我号下脉。”
小惠又抬眼看着王、马:“你们呢?谁病了?”
马文才抢先开了口:“王蓝田他突然气虚胸闷,头晕脚软,还口出疯癫之语,吓得陈夫子命我赶快带他来医治。”
“什么?有疯癫之症?”小惠惊道,“快些将他扶到里面捆起来,以免伤人。”
王蓝田:……
“小惠姑娘,他骗你的。”王蓝田颇为无奈的看着这两人,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王蓝田,讳疾忌医可不太好。”马文才促狭的看了她一眼,“你此次身体不适……会不会是因上次病根未除而留下的后遗症状?”
“对哦!王公子,”小惠闻言,连连点头,“我姐姐给你开了一个月的药,你
却只喝了一天!这哪能行?你快些把他扶到榻子上去。”
说着小惠将内屋的帘子撩起,示意马文才将王蓝田带进去,随后娇声喊道:“姐姐,你看好梁公子那边就快些进来,王公子的病症好像更严重一些!”
王·病重·蓝田握了握拳,抬手指着脸带得意之色,伸手作邀请之姿的马文才,半响憋了一句:“多谢,文才兄。”
马文才瞥了一眼屋中的床榻,又侧头看她:“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薄唇上扬起的弧度,足以证明他此刻心中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