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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轻欢没有辩解,事实上也无法思考,只凭着这段时日在宫里磨练出来的习惯,弯下膝盖,弱声回道:「欢儿无状,冲撞殿下了。」
「难道太子妃回到娘家,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责备声并没有因她的告罪而停止,仍似是狂风般刮过来:「如此容易就得意忘形,怎么得了。」
轻欢的身体福得更低:「殿下教训得是。」
太子冷哼一声,沉默下来,远远的看着她。
没有听到叫起,任轻欢不敢动弹,维持着福身的动作。
他说得对。是她得意忘形了,竟因他的温柔而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对她好,只是为了要得到她父亲、得到任家和文官派系的支持。
如今,既得不到心中所求的,太子又哪须再陪她作戏?
她只是有点不甘心。
原来,他们的恩爱厮守已经到头了。她和他有的时间,就只有这么少。那么快,就要结束了。
眼眶中泛起了湿意,任轻欢用力的咬紧下唇,不让情绪溃堤。这里不是东宫,是任府。
「起来吧。」不知过了多久,太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谢殿下。」任轻欢低声应了,挺直身子。
「时候不早了,既然太子妃也见过父母幼弟,就回宫吧。」他说。
「好」她应道。
然后,便在太子掠过身边时,回身跟着他离开。
她本想给他介绍一下金桂阁中的物事,让他看看自己儿时常荡的秋千、还有她用心养着的桂花树、她的闺房,很多很多的东西
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任轻欢跟在男人身后,一扯嘴角。
他不会想知道的,也没有佯装的兴致了。
她一直明白,在国家大事之前,在种种轻重权衡之下,儿女情长算不得什么。她,也算不得什么。
但心,为何仍会觉得扎的疼呢?
「你要记着:你越过万千世界,追着他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要恨他。」静德娘娘的话,又再浮上心头。
不,她不恨他,从没有恨过。
但她确确实实开始,有点恨自己了自己为何要那么执着?如果她在上辈子结束时就忘掉一切,今生就没必要再经历这些了吧?
作为唯一仍记得的人,很累。
为什么呢?她到底是为什么仍要记着呢?如果不记得,她今生就能如众人所愿的嫁给凌祈原。
没有她嫁给别人的刺激,凌祈原也不会升起争储的野心,凌承业就可以无风无浪地当他的东宫太子,时间到了便登基为皇,成就今生的向往。
是她的执着,带给了他无尽的烦恼。
所以当年静德娘娘才会说:成全,并不一定是件美事。
突然间,任轻欢竟有股想笑的冲动。是她,把事情弄成这样的。
是她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强塞了给太子;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更怪不得凌承业。
他不再记得上辈子的事情,是因为他够聪明,知道记得无益。
宁愿相见,不相识。
任轻欢盯着他始终向前走着的背影,或许男人永远也不会回头,看向身后。
她啊,之前还一直沾沾自喜,觉得能偷得他片刻的怜爱与疼惜,算是赚到了。
是她自己用纱布巾蒙着眼睛,不让自己看得太清。只要看不清,就能继续沉溺在他给的温柔。
那些凝眸、那些关心、那些拥抱只要她继续自欺欺人,就能拥有这些,再久一点,再多一点。
但如今,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没有意思。
什么怜爱?什么疼惜?都是假的,是他演出来的。是她装着傻,帮着他演出来的。
真的,很没有意思。
看着太子头也不回地快步走着,使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愈来愈远,任轻欢突然失去了追上去的力气。
还追什么呢?太子不愿再装下去了。无法得到任家的支持,他就无需再勉强自己装下去。而她,同样没有力气了。
就让他走吧。她强求过太多,如今,什么也不想再求了。
任轻欢放慢脚步,任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拉开得更远更远。
如果她就这样从他身后走丢了,太子也不会现吧?或许,还盼着她就这样彻底消失。
太子与太子妃,一前一后的,重新穿越紫荆花雨。
小小的花瓣飘下,沾在身上,然后又在他们踏出任家大门前,无声掉落。
早不知散失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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