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灼抬眸,撞入一双漆黑阴郁的眼睛。
英俊到无可挑剔的五官让她的心重重一跳,下一秒,他漫不经心地夺过她手中的玻璃杯一饮而尽,而后翻转,将几滴残留的酒液倒至地面,动作透着优雅的风流。
“还打算喝几杯,不妨试试看。”他眯了眯眼眸,凛冽而危险的气息溢出,“我奉陪到底。”
沈月灼下意识想要躲闪,脚步还未迈动,男人长臂微伸,揽着她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将人轻巧地带入怀里,寸寸收紧。
“跑什么?”
扑面而来的冷冽气息让沈月灼下意识蹙眉,缩了缩下巴,尾音听起来有些娇嗲,“凉……”
褚新霁几分钟前在VIP室处她跟褚清泽留下的烂摊子,空调开得极低,西服外套沾着沁冷的凉意,她的脸颊就这样贴上去,能不冷才怪。
“娇气。”
“怕冷还喝冰的,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他蹙着眉,低磁的声线隽沉沉地刮过她耳畔,“沈月灼,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褚新霁的眸光在她迷蒙的脸上扫视片刻,满腔的火气瞬间被浇灭,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是醉得不清。至于真醉还是装醉,是不是存了心思来折磨他,还有待考量。
男人的大掌覆上她的脸颊,甘愿用温热的掌心给她当靠枕垫着,或许是觉得舒服,小姑娘往他掌心蹭了蹭,天鹅颈露出一截,在灯光下呈现冷白色。
褚新霁喉结滚了滚,克制地移开视线,目光触及到桌上那瓶快要见底的酒,眼底迸发出凌冽的寒光,“沈月灼,你到底喝了多少?”
沈月灼枕在男人的胸膛上,他的嗓音伴随着震鸣声传入耳里,带着迫人的寒,仿佛融着冰水,听起来有些凶。仿若食物链下游的猎物措不及防闯入高级捕猎者的领地,实力的悬殊让她只能缩成一团,祈祷着捕食者今日大发慈悲放过她。
然而很显然,捕猎者今晚只为她一个猎物,她被咬住了脖颈,没有丝毫逃生的机会。
沈月灼的智还在,但智告诉她,她此刻应当并不清醒,否则怎么会听到褚新霁的声音,还是那种压抑着怒气的音调。
肯定不是他。
“你是谁?”
这句话一出来,男人极轻地挑起半边眉峰,眸中的阴郁溢出来,“不知道我是谁,就敢倒在我怀里,沈月灼,你的本事倒是渐长。”
她仰着头,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面容。他用充斥着危险意味的眸子睨她,锋棱的喉结随着吐词语而滚动,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蛊意,让人忍不住想要更靠近一些。
“你不会是许夏点来的男模吧?”
少女细嫩葱白的手指拂过他的薄唇,氤氲的酒气靠近,纤长的眼睫扫过男人弧度流畅的下颚线,潮热的吐息若有似无地落在他颈侧,眼底是介于纯澈与妩媚之间的勾人。
见过她酒后失态的模样,褚新霁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惹火捣乱,长臂拖着她的腰,将怀里的人拦腰抱起。
他不会回答她不清醒时的胡话,沉声道:“你喝醉了。”
“切,就这么点酒,怎么可能放倒我!”沈月灼嘟囔,环住他的脖颈,侧眸去看她同地面的距离,不死心地问:“你有188吗?许夏说今晚的气氛组全都是188男模。”
褚新霁森冷的目光扫向正在围观的两位,许夏心脏皱紧,生怕被兴师问罪。
无他,纵使现在跟沈月灼有婚约的人是褚清泽,而不是他褚新霁,但他身上那股让人不容置喙的正宫气势太强了。
这种英式西装,也只有褚新霁这种成熟男人穿起来,才显得有斯文绅士的魅力。沈月灼被他护在怀里,更显得娇小,两人的体型差明显,气质反差更是惊人。
褚新霁自从出现的那刻起,周身都迸发出她们从未见过的极强侵略性,不动声色地将沈月灼揽在怀中。男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笼在迷离的光影里,入了声色犬马的浮华。
骨节分明的大掌锢着她的腰,筋脉感十足,几乎快要占据着她一截腰肢。
画面反差感太强,性张力充斥透顶。
而素来清冷持重的男人,因她破了戒,幽暗的双眸始终只追随着他。
许夏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只能强行掐着大腿维持表情管。
这真的是那个冷得要死的玉面修罗褚新霁吗?
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内,她已经脑补了一万场大戏。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或许褚新霁心底的占有欲正在疯狂滋生,表面越是平静,内里酝酿的风暴也就越大。
救命!太好磕了!
“我先带她离开。”
褚新霁对许夏和孟安然说。
磕昏了头的许夏连连点头:“好的。”
“有什么需要就给我们打电话。她这个样子醉得应该不算厉害,大概明早就能恢复。”孟安然说。
“嗯。”褚新霁淡淡颔首,在路过许夏面前之际,嗓音低沉开口道:“对了,以后她在的场合,别让圈子外不干净的人进来。”
看似在商量和建议,眼神却透着不容置喙的警告。POP突遭清场,褚清泽精心布置的告白宴转瞬人去楼空,从纸醉金迷到寂寥冷清,于真正强势掠夺的资本家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许夏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褚大哥放心,我们肯定会照顾好月灼的。”
等人走后,许夏才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卡座里。
“不干净的人,该不会特指褚清泽吧?”她问孟安然。
孟安然还有闲心欣赏泛着珍珠金色泽的厄瓜多尔玫瑰,说:“也可能是你点的188男模。”
许夏:“男模怎么了,人家卖艺不卖身的!怎么能人身攻击?”
“嫉妒呗。爱情本来就是排它的,别管亲兄弟还是不认识的陌生男人,都没有高下之分。”孟安然一针见血道,“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褚新霁吃起醋来,还是有点狠劲在的,难怪阿泽争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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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馆。
褚新霁抱着人坐在沙发上,沈月灼在车上睡着了,枕着他的胳膊不肯放,最后半边手臂都麻了,如今到了家,他将人往胸膛的方向带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