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里带着几分宠溺与戏谑,手臂紧紧环抱着钟离月华,不肯松开分毫。
钟离月华眉头紧皱,满心不悦地腹诽着壤驷胤定是脑子有病。
他本就对淋雨这件事厌恶至极,那种雨水打湿身体,衣衫紧贴肌肤,浑身湿哒哒的黏腻感,光是想想就让他浑身不自在。
可此刻壤驷胤全然不顾他的感受,不由分说地抱着他在雨中疾行,也不透露要带他去往何方。
钟离月华心中的愤懑如潮水般不断上涨,却又无奈被对方紧紧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在风雨的肆虐中不知奔走了多久,直至一座巍峨的峡谷豁然出现在眼前。
那峡谷仿若一头沉睡的巨兽,两侧的山壁陡峭险峻,怪石嶙峋,在风雨的冲刷下更显冷峻阴森,谷中弥漫着一股神秘而幽远的气息。
钟离月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这里,正是当初他偶然捡到羽兽蛋,遭遇夹谷婉晴暗中伏击的险地。
一层透明的护盾瞬间将钟离月华笼罩其中,雨水纷纷滑落,竟无一丝能够打湿他的身躯。
随后,壤驷胤抱紧钟离月华,稳步踏入峡谷底部。
待到达谷底一处较为隐蔽的所在,他们重新化作镜中人,掩去了身影,与这峡谷的幽秘氛围融为一体。
在那峡谷的幽深处,朦胧的雨幕之下,不远处的景象渐渐映入眼帘。
镜中钟离月华与壤驷胤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他们凑得极近,近到彼此的气息似乎都在这寒冷的雨雾中相互交融。
钟离月华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披着壤驷胤的外袍,那宽大的衣袍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肩头,却也难掩他微微颤抖的身躯。
寒意如影随形,冰冷的湿气不断地侵蚀着他的身体,在这空旷而又寒冷的峡谷之中,壤驷胤宛如唯一的热源。
钟离月华似仍在半梦半醒之间,意识迷迷蒙蒙,双眼紧闭,眉头轻皱,仿佛在睡梦中也饱受寒冷的困扰。
本能驱使着他,如一只寻求温暖的小动物一般,温顺地朝着身边的壤驷胤缓缓挪动着身躯,脑袋轻轻地在壤驷胤的胸口蹭了蹭,而后寻得一个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那模样在冰冷的雨景中竟透着一丝别样的安宁与柔弱。
钟离月华站在呼啸的风雨中,尽管内心已起波澜,仍努力镇定自若地开口:“怎么,我那是太冷了,才往你身边凑的。”
“你别自作多情。”
他的声音在风雨声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两人踩到一块实地。
壤驷胤的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上,带着一丝玩味说道:“我又没说什么,只是我刚才我看见你趁我不在,往下扯衣服,抹嘴唇,难道不是给我看的吗?”
壤驷胤捉着他的手腕,动作看似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量,那莹白的手腕在他有力的指间显得如此纤细脆弱,他只是抵着,却在瞬间仿佛变了个人,带着些许恶劣,缓缓抻开钟离月华的手指,五指交握了上去,低声道:“其实我那个时候一回来就看见了……我就说怎么能漂亮成那样?”
不过他还是移开视线了。
不敢多看。
仿佛当初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他看见了钟离月华袒露着锁骨,湿滑的唇,好像可以戳进去,转着圈挑弄。
好像也可以被打开到了极致,什么都一览无余。
钟离月华静立在风雨欲来的暗夜之中,不远处每一声轰鸣竟都诡异地幻化成壤驷胤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耳膜。
壤驷胤站在他的身侧,抬手,轻轻捻起钟离月华披散在肩头的白发,手指灵活地打转,一圈又一圈,而后又任那如丝的白发缓缓散开。
几缕细细的发丝,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悄然缠绕在他的指根上,似断未断,似连非连。
钟离月华微微皱眉,恼羞成怒,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与警告:“别随便揣测我。”
壤驷胤多了解钟离月华。
多年的相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烂熟于心。
若是他心中没鬼。
不是这个反应。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点触的足尖,圆润的臀肉,腰肢两侧,如盏的腰窝若隐若现,像是精心雕琢于美玉之上的浅洼,顺滑而纤细的脊背。
……还有沾着水的唇珠,诱人去一亲芳泽。
全部都是露给他看的。
壤驷胤只觉自己过去足够愚蠢。
若钟离月华真的如贞洁烈女一般,自己又怎会轻易瞥见如此风光,又这么轻易地沉沦,如脱缰的野马般难以控制。
他含咬住钟离月华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骚狐狸。”
今夜,他似被那酒意夺去了平日里的克制,连带着胆子也大了不少。
钟离月华在他眼前身形摇晃了一瞬,白皙的脸颊如同熟透的红李一般娇艳欲滴,那平日里清冷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雾:“你……你闭嘴!”
壤驷胤曾把钟离月华视作高悬于天际的悬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