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八卦衆说纷纭,讨论比两年前的减肥药事件还精彩。
她似乎又看见过去躲起来的自己,胸口猛然发闷犯疼,脖子像被掐住般窒息,赶紧闭眼,努力平复状态。
可嗅着药味,脑子里开始闪现刚才血肉模糊的画面和那些话。
她突然觉得好冷,好想回家,好想念家人,从小到大她只要磕破一点皮,蹭到一点伤,他们都心疼得不行,安慰都来不及。
可如今,她却像个孤品一样被放在这里,根本没人管,只能自己抱着自己舔舐伤口。
眼泪从眼缝溢出。
“去去去,工作不做,在那儿胡说什麽。”
张徊抱着资料赶到,出声驱散几人。
进去看见云影流泪,立刻就慌了,祁总离开前可是专门嘱咐他照看,就去接个电话,回来怎麽哭了。
他向来最怕女人流泪,还是个受了伤的女人,但抱不合适,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想半天只能憋出一句。
“太太,别哭了。”
她正哭得不能自抑,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麽。
“祁总一会儿就回来。”
听见他的名字她不自觉哭得更厉害。
看这样,张徊更手足无措,他虽然打心里瞧不起打老婆的男人,但就目前情况说来也只能找他,正要打电话,这才发现他手机在车里,根本没办法联系。
打量周围,什麽都帮不上,她泪水似乎越来越多,他深深呼吸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里文件放轮椅夹层。
直接把她推出病房去找他。
可没有手机,也没交代去哪儿,他推着云影转了一圈都没找着,见她都快把腿上纱布哭湿,他准备递纸巾,发现身上没带。
“太太,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去拿纸。”
云影纱布浸湿些,冰冷刺痛让她醒来,擦了擦眼泪,睁开眼看着周围陌生环境茫然得说不出话。
蓦然,一道门被打开条细缝。
护士端着茶水从里面出来。
她刚想扶着轮椅,转身离开,从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院长,如果是设备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全额捐赠。”
她停下动作,他不是走了吗。
“祁总,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就是手术层面,如果达不到,就从其他医院调人,国内的,国外的,只要你说得出来,我都可以找到。”
“我很想帮您,但留疤的影响因素太多了,这样大费周章,其实没必要的。”
“就算机会再微乎其微,我都要试试,她的腿,无论如何不能留疤。”
听见最後一句,云影刚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看吧,她就知道是错觉,他怕自己留疤,仅仅是贪恋她的身体,一时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绝望也不过如此吧。
她细不可闻地叹气,准备继续离开。
“不然,她就没办法做模特了。”
“或许可以换个职业?”老人苦心劝说。
“不,她很爱美,也很爱那份职业,会在清晨五点起床跑步,会在健身房一待就半天,会在跟着杂志学习记录最新单品,还会每餐严格控制饮食,甚至还曾患上厌食症。”
“她真的付出了很多,所以,我希望她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
话音刚落,云影整个人都僵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颗颗坠落在地面。
这些她从未对人说出口的事,他竟然都知道。
所以,他一直在注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