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金霞真人天崩地裂地大声嚷嚷,“我不同意!!!”
“他是师尊就可以随便抢别人的徒儿吗!他是金仙就可以中间截胡吗!明明是我最先看上小燕子的,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夜柳惨不忍睹地扯扯二师姐的袖子:“还没有人告诉他残忍的真相吗?”
“嗯呐,”不弃山的二把手,万法真人淡淡摇头,“咱们师尊门下,那时候只有他入门既晚,又天天跑在外面不着家,刚好没见过剑仙。”
正在指挥一门上下布置场地丶广发请帖丶准备耗材……等等一系列琐事的苦命打工人渊灵路过,幽幽地说:“有人想来帮帮忙吗?”
夜柳捂脸:“我都不忍心跟他说了,不如就让他以为师尊就是横刀夺爱吧。”
万法说:“他都能硬挤进四师弟和六师妹这对双胞胎之间,非要抢那第五的排位了,你说他会不会大闹收徒大典,跟师尊抢老婆?”
夜柳:“……”
渊灵亲自清点了大典当夜要放的烟花,确保不会有魔族馀孽混进去什麽奇怪的东西。
“有没人有空去管管黑市倒卖请帖的事情?”
夜柳四处飞散的柳条在脑後梳成一个端庄的发型:“这样的话,我会想办法把他的骨灰拼起来放好的。”
“嗯,”万法淡道,“每年春天,我可以抽空给他上一炷香。”
“……”
不弃山那位最後的金仙,他要收徒了!
这对广大修仙人士来说,是一件比成神天梯重新出现,还要重大的事。
毕竟普通人嘛,成不成神的事情离他们太远,千年来连一个新的金仙都没有出现过,更不用说新的神明。
可“应玄机”收徒的含金量,可一点都不一样。
不弃山当了多少年的仙道馗首,一门七位尊者,整整齐齐,全都是玄机仙的徒弟!
那这位小徒弟一入门,後台岂不是硬得让人害怕。
说是这麽说,大家却也没人感到不服气。
毕竟应玄机要收的,可是“那个人”啊……
最後一次仙魔大战,魔尊被彻底湮灭,当时延宕川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惊天的三剑。
所有人的命,都可以说是燕拂衣救的。
恐怕当年剑仙之姿,也不过如此。
不过百岁,对剑道便有如此深刻的领悟,即使当时能发挥出那样的威力,是借了玄机仙的道法,又有天时地利人和,也已是恐怖如斯。
没有人怀疑,燕拂衣有修炼到尊者,甚至成为下一位金仙的能力,他需要的只是时间,以及在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一位真正德配其位的师长。
所以说,这一对师徒,真是天作之合啊。
……
“所以说,”李浮誉可怜兮兮地握住燕拂衣的手,左右摇晃,“你就答应我嘛。”
某人对外界的那些谣言简直深恶痛绝。
什麽心胸狭窄,换做你们有这样的爱人,不会想要时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吗?
最後一战之後,燕拂衣好不容易凝视起来的魂魄又差点消散,他可是整整用了七七四十九日,才把那些险些如雪花一般散去的灵魂好好炼得凝时起来的!
还好年轻心脏好,李浮誉心想,这样的事情若多来几回,他一定会折寿。
还有还有,还有更离谱的。
说他是什麽不给名分的负心汉,难道是他不想给吗!
小月亮这孩子,哪里学来的这样促狭,非要揪住他从前脑子不清楚时的口误,快要把他逼疯了。
他当时是脑子坏掉了吧,才会对自己的求婚对象,说出“不要轻易把自己交出去啊”的这种话。
现在好了,他一个来自信息那样发达的时代的魂魄,竟然都想不出一个更浪漫丶更隆重丶更“不轻易”的求婚方法了!
真是悔不当初。
燕拂衣刚做完今日的功课,他仍不厌其烦地习练着那些最基础的剑式,一点都不嫌枯燥。
如此一趟下来,额上已有了些薄汗。
“什麽?”燕拂衣眼中带着笑意,却仍故作不知,“师尊在上,徒儿可不敢欺师灭祖。”
啊啊啊啊啊。
李浮誉在心里无声地尖叫:不要这样勾引我,又偏偏碰都不给碰啊!
他看见那些晶莹的亮色在燕拂衣额上闪烁,有很细小的水滴缀在纤长的睫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