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犹豫了一瞬,一咬牙还是将把手打开了。
入眼是刺目的曦光,她以极快的速度从门里出来又关门溜到了墙角。
刚才那声枪响她虽然很想知道是发生什麽事了,但当务之急是先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她沿着墙边走,这处似乎没什麽人,她趁着大好的机会往窗边靠过去。紧接着她便听到了又一声枪响,一声很刺耳的惨叫声。
灵均顺着声音看去,她没戴眼镜什麽也看不清,心口有什麽在强烈跳动着,催促着她往声源靠去,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往那边走。
她顺着窗户边沿摸去,找着这扇窗子的插销,刚摸到插销将其拉开,身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灵均身子顿时紧绷着所有的神经,她攒紧了手中的白玉珠钗,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身後刺了过去。
谁成想这人反应极快,手腕被人用力捏住,她带着一副橡胶手套,磨得手腕更痛了。
“是我!别怕!”淡淡的语调从一双好看的朱唇口中传出,像是春日里肆意在空中展翅的鸟儿,无拘无束的满是自由的气息。
这声别怕蕴含的力量很足,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气味,带着浓烈消毒水的夏日橘子汽水。像是给人打了一针安定剂,镇住了灵均心中的躁动不安。
入眼对上的是一双深海般的眼眸,里头的担忧与後怕的情绪掺杂在其中,像是吸纳世间万物一般。
是沈栖归。
手腕上的灼烧感因沈栖归的力道加重,灵均难免的吃痛一声,手腕上的力道瞬间退去,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握住带来痛意的手腕,似乎这样就能减轻疼痛一般。
沈栖归的目光顺着她的动作看了过去,灵均握着白玉珠钗的手腕被挡住了,但另一只手腕上的红痕很是明显。
此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沈栖归越过灵均的身子推开窗户,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道:“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两人先後翻窗离开,天色已经笼上了一层暗沉的幕布。
“刚才是你开的枪吧。”灵均久未进水的嗓子有些暗哑,她手腕上有伤,沈栖归牵着自己掌心的力道像是云朵一样,虚虚浮浮的,却很有安全感。
她羽睫缓慢地颤着,像是没了力气的蝴蝶。脑子里的思绪乱乱的,她眉骨处仍有些疼痛,似乎贝业成的迷药对她有着很强的副作用。
“是我,刚才闯进来被贝业成发现了,只好开枪了。”沈栖归停了脚步,她扫了一眼围栏的高度,转头问道,“怎麽样,还有力气爬墙吗?”
灵均脚步有些虚浮,仅仅是站在原地都有些费劲,她摇了摇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问:“他死了吗?”
“还没死透,不过也快了。”沈栖归薄凉的语调像是踩碎一条可恨的水蛭。
耳畔响着警笛的鸣声,灵均定了定神道:“你先走,我不会有事的……”
眼前的人没动,她安静地看着自己的眼眸,只眉头有些不赞同地微微蹙起。
灵均有些焦急地问道:“你被人看见了吗?”
沈栖归摇了摇头道:“没有,房子里的佣人似乎很害怕枪声,我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没人看见我。”
这会有警察来,灵均在这里是没事的,但沈栖归就不一样了。她连忙道:“我被他绑架,只要我一口咬定没有外人进来,这件事肯定不会牵扯到你。”
“我不在乎。”沈栖归蹙了蹙眉,她不想灵均在回到那个充满谎言的危险地方。
“我在乎!”灵均推了推她往围墙去,“我可不想以後和女朋友见面只能隔着一扇铁窗。”
沈栖归张了张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灵均道:“注意安全,万事小心。”最终还是爬上了围栏。
灵均看着沈栖归出了这座房子的地界,连忙脚步不停地往屋子里去了。她回到了关着自己的地下仓库,疲惫地躺在了冰冷又有些刺骨的大理石砖上,头晕晕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也不知道贝业成到底给她用的什麽迷药,副作用还挺强烈的。
不过片刻,地下仓库的门被人从外打开,刺眼的灯光照了过来。
灵均顺着那道光看了过去,好些个模糊的人影,她分不清谁是谁。
却在这些人的口中听到了一声熟悉又温暖的焦急声:“灵均!”
那是宋智民的声音。
灵均疲惫地阖上了眼,实在是脑子晕得厉害,她悬着的心却没法放下。
沈栖归安全逃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