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我日日在北苑之中深思冥想,一个连自己家室丶年龄都不曾记得的孤家寡人怎麽敢轻易许给你一个媒妁之言的承诺?”
陈十年握紧了江迟的那只手,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真切。
江迟听着他这话,却也恍然。
事情本就是如此的,她连夫子家住何处都不知道,跟不必说他家中是否还有妻儿了……
自己何必做那为难之事呢?
她呜咽着轻“嗯”了一声。
“我将自己困于那方寸之地,始终找不出一个万全之策。直到那晚,北苑的黄梅彻底点醒了我。我本就不必在意别人的说法,因为爱意是足够跨越一切的。”
“我想,跟随自己的心意应当是没有错的!”
“所以阿迟”
“黄梅开了,我要把那个秘密告诉你……”
“我早就心悦于你了。”
话音方落,那枝黄梅便被塞进了江迟手中。叠瓣儿的黄梅娇俏地立在枝上,朵朵相依,格外地惹人怜惜。
而方才十年夫子那番句话,却很是出乎江迟的意料。
他竟然承认早就喜欢她了!
她下意识地轻嗅着怀里的黄梅花香,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她猛然擡头看向十年,对上那双透亮的眸子,“所以……夫子的选择是什麽?”
陈十年脸上漾起浅笑,不紧不慢道:“夫子今日没有选择,只有一个问题。”
“嗯?!”
“不知阿迟,可愿做我心中的淑然?”
江迟闻声愣了一下
“淑然?”
“什麽是淑然?”江迟眼巴巴地望向陈十年。
话语间,陈十年从怀中掏出了那块半月状淑然佩。
江迟眼睛一亮,立时举起自己手中的那块君子佩,也是半月状!江迟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你怎麽会……?
“我从来都在啊……”
“所以,江大人您的答案呢?”
江迟望着不远处渐渐升空的长明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十年,这真的是你的选择吗?”
“在这件事情中,我们二人都是平等的,谁也不必勉强自己,迁就别人。我不想你为了在清河县平安度日,而刻意的为难自己。”
“我也是喜欢十年的,但情爱并非是自己强求来的……”
这话,陈十年已经不能再听下去了。
这小姑娘怎麽又犯起了糊涂?
他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吻上了小姑娘的唇。绵绵的情爱在此刻溶着浅浅花香浮动在整个上元灯会。
而此刻爆竹烟花升空,在迷茫的夜色之中添上了一笔璀璨,遥遥地同这顶上的花灯呼应着。
婵娟夜色,佳人怯怯。
她笨拙地迎合着他热烈且缠。绵。的吻,小姑娘的手紧紧扶着他的後背,黄梅落地,这一切早已不言而喻。
幼时最喜爱的爆竹烟花并没有此刻他夺目,微阖的眸子是对他的情意,低头的脖颈是对她的坚定。
他不顾一切的坚定,不顾一切的选择她。
这并不感人,也不可歌可泣。
男人搂着小姑娘的腰身,互抵着对方的额头,暗自亲昵着。
“夫子”
“我想,我不能同你做相好……”
陈十年没恼,反而蹭了蹭她的额头,继续催促着她的後半句。
“我要做你的夫人!”
陈十年闻声狂笑,只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话可不能从小姑娘嘴里说出来!”
“那,阿迟可愿意做我的夫人?”
江迟牵起十年夫子的手,指向一旁的小吃街,“要是你给我买桂花圆子的话,我还能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