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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第1页）

第0005章

尖沙咀菲里德道24B号地铺。

这个夜晚，这个地段，一路走过去，一股上世纪港片电影《重庆森林》的味道。

陶知易甚至都不用站在店面玻璃窗前都可以预见到自己脸上是怎麽升起五颜六色的雾，因为来往擦肩的人，无一幸免。

可惜没有王家卫的抽帧，一切都被放慢了不少，也包括时间。

李应走在前头，身上只穿着件十分不起眼的黑色衬衫，後背已经被汗浸湿，贴在身上，即使气质依旧清冽，但还是莫名多了几分落入凡尘的性感。

陶知易只轻轻瞥了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不敢再多看。

ACO是香港历史最悠久的酒吧之一，人站在外面，只隐隐这里觉得不简单，到底不简单在哪里呢，又说不出来。

声色犬马全被掩盖在一条迂回百转的木质旋转楼梯下。

李应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因为就陶知易看来这条楼梯并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一般人也会左顾右盼两下，不会那麽轻易就踏下去，明显，李应不是那个一般人。

他走得很稳当。

陶知易在上面看着他，终于迟来的犹豫了一秒。

离得近了，他能感受到地下不知谁打着节拍踩着的架子鼓震得楼梯都在发抖，进而涌入肺腑，不算难受可也并不会让人感到有多舒服。

显而易见，下面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换个思路想，这个夜晚就不疯狂吗？

陶知易想不通究竟是自己意志力太弱，还是李应无形之中的乱钓太过致命，一声“师弟”把他轻而易举拐上了他的车还不够，一声“陶知易”开口，他根本是什麽都不管了，理智全无。

照这样下去，陶知易觉得自己离溺水什麽的也不远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李应，至少在他看来，李应是个爱静多过于爱闹的人，直白点，陶知易心里觉得半夜去酒吧这种事压根就不是他的做派，何况还要叫人去陪。

但又正如《重庆森林》里面说的那样——

其实了解一个人并不代表什麽，今天他喜欢凤梨，明天他可以喜欢别的。

总归李应来了。

地下乐园，震耳欲聋，他来这里，如入无人之境。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邀请过一个人过来陪他却被扔在了屁股後面跟着，在楼梯末端，眼见着陶知易没有跟上来，李因撑着楼梯扶手最後的一根圆柱子上，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抽，烟雾缭绕，同昨晚情景奇异般不谋而合。

生活不是电影，不会有编剧替他们编写电影旁白。

陶知易慢慢走下去。

走到李应身边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根草味，被包裹在烟味里，如果不是他太熟悉这股味道，他就不算是侦探，而只是刚刚进入警局编号995的毛头小子一名。

李应塞了一个什麽东西到他的手里。

陶知易一时来不及反应，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我跟他最接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

这句话不重要。

重要的是下一句。

他对李应一无所知。

李应塞给他的是个号码牌，不是孙燕姿那首歌里唱的那样，就是个座位的号码牌。

至于李应为什麽会有这个，就无从得知了。

掠过一片舞池，挤得快透不过气的情况下一路上还吸了不少刺鼻的香水味，终于得以落座。

错了，这是陶知易想象中的画面。

侍应生带他们走了一条意想不到的路，路面上铺了玻璃，玻璃下埋了暗紫色的地灯，走过去昏昏沉沉的，脚尖虚浮，眼球也不太适应，毕竟眼前是只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场景。

他手里牢牢攥着李应给的牌，生怕弄丢了找不回来，过去了才发现那是个围在一块儿的沙发，中间一张桌几，陶知易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并没有找到哪里有什麽标识，可他手里面分明有个1。

鎏金的，摸着还有些粗糙，很适合放在手里把握，一看边缘还有些褪色，倒像那麽回事。

好巧不巧沙发左右都落满了人就剩那麽两个挨在一起的地方，像特意留出来等着谁一样。

他只是这样想，有人一开口就证实了他这个结论。

那人乍一看上去像是从前港匪片里的一个明星，具体像谁呢，陶知易对电影明星不熟悉也想不起来叫什麽名字，说起来，比印象中的人影还要清秀。

一开口果然是不太流利的港普。

“我讲呢，怎麽要两个位置，还带人来？”

陶知易垂眸，仔细听了下，才明白他说的什麽。

看来以後在这里待着不好过，还得学点语言才行的通，他想。

李应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随口“嗯”了声，就靠在了沙发上，陶知易一时也猜不到他和这些人是什麽关系。

要说是朋友吧，他表现的还没有在钟思禺组的局上面热络。

工作同事吗，李应不像是工作之馀会和他们有另外交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