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棉签蘸上酒精,一点一点,轻轻而又小心翼翼地消着毒。
温篱凝视着他的手背。
那是因为她受的伤。
怎么会这样呢。
先是尔尔。
又是游凛肃。
好像……
好像…她都要对他们萌生出许多许多的歉疚才行。
如果不是因为她没察觉,尔尔可能也不会独自战斗,遭遇不测。
如果不是因为她漫不经心,游凛肃应该根本就不会受伤。
是她。
是因为她。
习惯了将所有的罪过归咎于自己,温篱眼睛泛起酸意。
“一点小伤。”游凛肃伸手揩过她的泪珠,“哭什么。”
温篱垂着头,摇了摇,虽然她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个动作似的。
停顿片刻,游凛肃顺手将药箱合上,直截了当地戳破她:“你放不过自己。”
像是心脏被骤然砸中。
温篱沉默下来。
眼泪“啪嗒”一下掉落。
心里空落落的。
仿佛被人徒然挖走了一块。
有什么东西缺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补救的方法。
就这么。
无声之中,杂乱无章的情绪在空气中交相碰撞,气压渐渐降低,弥漫着直逼人心的压迫感。
游凛肃起身。
温篱倏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像是被他拆穿心底横亘的郁结那样,腾升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祈求他的拯救一般。
游凛肃慢条斯理地按下窗帘的遥控。
纯黑色的窗帘谢幕般慢慢合拢。
室内的光线暗下来。
许久许久,传来温篱低低的声音:“帮帮我。”
“你说。”
“把我填满。”
“好不好。”
第三夜
“帮……。”
“帮帮我。”
人被迅猛的力道带起来之前,温篱感觉身旁的所有声音仿佛都被弱化了去,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轻若羽毛。
像是下一秒便会随风散去,什么都不留下。
连带着她的人一起。
虚无缥缈的。
找不到任何实感。
如同烟雨过后的迷雾,没有重量,没有方向。
稀薄的随时可能破散。
紧接着,那微弱的呼吸被游凛肃占据。
轻吟从唇角溢出来。
全然抵挡不住。
视线模糊间仰望着他。
游凛肃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似乎将要覆盖整个床面,神情在暗色中不甚清楚,垂眼,低睨着她迷失中挣扎的模样,沉声道:“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