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霄回道:“夫人昨日玩完回来就到房内去了,现下估计在睡。”
“嗯。”景霖这才回了他,方才那一点威压似是毫不存在,他神态放松,惬意地走出卧房,路过走廊,来到书房前。
日头又升起来了点,雾消散了些。
他回头一看,发现上官远给他挑的房子挺有品味,洞门边上的花窗,各个样式不一。稀松竹叶,透窗而视,万物世界。
一花一树木,一窗一景明。
随后,他进了书房。
在刘霄准备跟随主公脚步进去时,后者阻止了他。
“今日我就待在这,没什么要紧事,就不用吩咐下人来了。”景霖双手搭在门把上,只留了一肩宽的空隙,摆明了是不愿刘霄跟进去。
刘霄蹙了下眉,但也只能应下。
主公从来没肯放松一下自己,即便今日是大年初一。
从刘霄任职以来,他就没见过主公何时真正松懈半分。那日与夫人上山打猎,也不过玩了一个时辰,又算的哪门子的休息。
据前几日得来的情报,刘霄不知具体,但也不难猜出主公这是又要推演对策。推演又是极费脑的事,打断片刻一切可能要重新算。每回主公要求独自待着的时候,就差不多是要弄这事——就算不弄这事,也要管别的事。位高权重,事务繁多。
作为下人,刘霄不能打扰;作为心腹,刘霄不能反驳。
忽地,刘霄从袖子里又翻出几个砂糖橘,捧着递给了景霖。
“都是甜的,主公,乏了可解解嘴。”
但作为老者,刘霄可以关心。
“还有,主公。”到了这个年纪,刘霄忍不住碎碎嘴,“既然都卸职了,为何不肯适当地松松您身上的担子呢?很累的。这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我瞧您有空闲时,可以去——”
“刘霄。”
刘管家闭上了嘴:“老奴多言了。”
“知道就好。”景霖捏了下鼻梁,觉得刘霄最近实在是有些多管闲事了。他毫不犹豫把这个锅甩到宋云舟身上,定是宋云舟把他那鬼性子传到刘霄身上了。
接过了橘子,他合上门。心中却在想,是不是该把刘霄和宋云舟这两个分开?
宋云舟是个鬼精的,府内怕是没几个能压得住,除了刘霄,还有哪些可以管管这人……
别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买卖他不想做。
实在不行,要不打断宋云舟的腿,再毒哑这货的嗓子算了。这些招数放在刘霄身上肯定是不行的,毕竟刘霄是他这边的人。
如果把宋云舟的腿打了,嘴哑了。既可以威慑到二人,又可以防宋云舟的武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嘴不能说,安安心心地当他的府内夫人,正正好。
想到这里,景霖眼睛一瞟,已经在推演以后的情况了。譬如宋云舟会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他下个什么绊子,把他也弄残废。
又譬如这货知道他太多秘密,会不会起草上书,把他所有事情列个遍,让他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风险太大。